苏贵妾不愧是这宅子里的内斗高手,这就嗅出了她赵笙歌要变好的一丁点儿星火,忙不迭的送来她喜欢吃的东西,生怕她长得过于好看。
众人周知,女子不可耽于美食,若是吃过了些,必定影响容貌,后面直接关乎亲事。不用想,京都后宅里又是赵家贵妾之女,如何骄横奢侈,普通点的氏族如何养得起。也就是荣国府家大业大,与皇室盘根错节才这样任由着娇姑娘胡乱着来。
她也不是不知道背后人说的闲话,还与一些贵姑娘起过争执,同母亲抱怨时,她只说:“不要管那些腌臜说什么,她们没你身份尊贵,嫉妒你罢了,你有荣国府和皇家撑腰,已经够让人羡慕的了,活的如此恣意当然惹那些人怨言了。”
你不要同她们来往就好了。
自此,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去,整个人变得更加敏感多疑,愈发不可理喻。
苏贵妾的婢女阿云得了吩咐后,将糕点交给了五姑娘的婢女们,就带着人回去复命了。看见她们,让笙歌想起一件事情。这院子里加上阿冬,一共有婢女八人,院子婆子两人。有几个是要给母亲禀报她的情况呢?如果把表哥扯进来,苏贵妾横插一脚,有可能会弄巧成拙。得罪了太师大人,说不定比那一世更惨。
想到这,这些婢女们有四个是苏贵妾在小时候给她的,其余四人都是大夫人拨过来的。
“阿冬,先把两个婆子赶出去,就说我不喜欢她们,然后关好大门,叫所有婢女到屋子里来。”本想出门的赵笙歌,回到屋子里,在罗汉床上挨着香木桌靠着,若有所思的拨了拨鎏金镂空香炉上的白烟。她的手好像在拨弄琴弦,节奏优雅,不急不缓。
阿冬得令:“是,姑娘。”
海棠苑一共八名女婢,母亲派来的四名均是十四五岁左右的姑娘,大夫人派来的四名年龄稍微要小点,除了一个十五岁的大个婢女,其余都才十一二岁。
她们走了进来,分成两排站在屋子里,埋着头等着姑娘吩咐。
“这些日子,我屋子里的事情总被人传了出去。想了下,我该是知道是谁传出去的了,我给你们一些机会,要么现在自己站出来,要么被我毒哑乱棍打死,再扔去城外的乱葬岗。”
五姑娘歪歪斜斜的靠在罗汉床的矮几上,手品茗香,样子慵懒极了。几个丫头面面相觑,仿佛在问到底是谁。
她攸的发起怒火来,加高声音,“是谁跟我母亲说,我偷跑出去看花朝节的灯的?”赵笙歌将香炉扔在地上,铜质的香炉被摔成两半,里面的香灰喷的到处都是。
婢女们都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一个婢女跪了下来,着急说着:“五姑娘饶命啊,夫人让我禀报姑娘的作息时间,平时爱好,除了这些奴婢绝对没跟别人嚼过舌根。”
另一名也跪下来:“奴婢怕姑娘出府危险,禀报了夫人,夫人说会派侍卫保护姑娘安全。其他的事情,绝没有提过。”
笙歌手指向另外两名婢女,她们都跪了下来:“姑娘,我俩不受夫人的重用,平常都是两位姐姐去夫人那的。”
“姑娘饶命,奴婢绝没有做过什么危害姑娘的事情。”
她又指向大夫人派来的婢女,一向胆小的阿冬带头回答:“奴婢们都是家生子,做了姑娘的奴婢,不管是姑娘以后去哪都是姑娘的奴婢,绝不会对姑娘不忠。”
阿冬和其余三人,到最后都是忠心耿耿的,这四个从荣国府过来的家生子自然是只听苏贵妾的。吩咐除阿冬以外的家生子对今日的事不可说出去,就让她们重新准备要用的佳肴。
屋子里剩下笙歌和阿冬,还有四名苏贵妾送来的婢女。
“你们二人将我的生活透露了出去,而我最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的事情,要么你们自己吞金而死,要么被我送去窑子,选一个吧!”
二人忙求饶,害怕的哭了起来。
对着另外二人又道:“她们俩被我解决之后,母亲就会重用你们了,你们该怎么做,是知道的吧!”
两人并不知道,但还算是个聪明的,跪下问道:“奴婢愚钝,求姑娘解惑。”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姑娘被拐卖回府后,整个人已经大变了。
向苏贵妾通风的两名婢女,其实并不知道夫人要对姑娘做不好的事,只是以为自己做了姑娘不喜欢的事情。不断求饶道:“姑娘,饶命啊!”
赵笙歌面无表情,眼神冷冽吩咐:“阿冬,拿金来。”
这两名婢女一个叫阿梅一个叫阿兰,都是苏贵妾取的,依照着花之四君梅兰竹菊定的。大夫人送的也很有趣,跟着春夏秋冬,寓意福寿绵长,四季安康。希望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姑娘一生安康遂意。
阿梅和阿兰叫声越来越大,阿兰想要逃跑,被阿菊和阿竹眼疾手快的拦住了。
阿竹是个看得会眼色的,直接将阿兰打跪在地。
笙歌很是满意,冷哼一声道:“我让你三更死,阎王爷也拦不住。”
阿梅的求生欲很强,一遍一遍的求着:“姑娘不是说自己站出来就会饶过我们的吗?”
赵笙歌泼了她一脸茶水:“饶过你们好继续给我母亲通风报信,我做什么母亲都会知道?”
阿兰也开始求五姑娘,只是赵笙歌冰冷毒辣,她们的凄切求饶根本打动不了她一分。
阿冬在内室拿出了装金的盒子,在笙歌一旁候着。
赵笙歌此刻忘记自己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俯下身子:“纵使我留下你们,下次你们再把我的事情透露出去,让我不开心,你们还是要死的啊!”
“动手!”
得到笙歌的吩咐,虽然阿冬不是很敢做,但也不敢违背,挑了平常最嚣张的阿兰下手,一旁的阿竹上来按着阿兰。觉得自己离死亡不远的阿兰死命挣扎,打翻了阿冬的盒子,脸上惊恐一片,一直摇头,一直摇头,眼里流着泪水,眼睛睁的很大很大,抱着赵笙歌的鞋子求饶道:“姑娘,您饶了我吧,您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一旁看的整个身体都吓软掉的阿梅,跪着磕起头来:“是啊,姑娘,饶了我们吧,您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二人保证着:“奴婢们绝不会再做不利于姑娘的事。”
又手足无措的恳求着:“奴婢们这一生都只会有您一个主子,只会听主子您一个人的吩咐。奴婢们是不知道姑娘您会不高兴这个,我二人再也不会犯这些错了,求求姑娘,饶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