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排行前三的刺客。乐华知道前十刺客所有的容貌,这一位,没有见过。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好胜,手下攻势加强。
斗笠下的人轻轻一笑,多年不见,小妮子愈发伶俐了。
只是,礼部尚书千金怎么变成公主了!
两人对打到了柳树旁,阿冬悄悄在后面跟着,看着公主处上风,忍不住蹦蹦跳跳,看公主稍微落于下风,便抓住衣角,一脸担忧。
诸葛乐华与刺客过了三十招后,长离持剑立于青瓦之上,借助横梁大力攻向刺客。
寒剑短刃交接而来,三十多岁的男人渐渐吃力。
乐华与长离互相配合,阻他后方,攻他弱地。短刃锋利,长剑行云流水。
“徒儿,老夫就是看看你长进没有,你咋还帮着别人来欺负老头我呢!”
妈妈呀!萧老怪抵挡不住,终于出声。
乐华收回短刃,与表哥对视一眼。
萧老怪扯下自己的人皮面具,无赖道。
见乐华并无异样,长离持剑奔于墙外。
萧老怪盯着他的背影,拍拍徒儿的肩膀道:“这一位可不简单啊!我家徒儿聪明伶俐,又及善勾搭,这么好的男人都为你倾心!”
“师父说什么呢!老了都没个正经!”
“他刚才就一直守在外面,现在还守着,不是你勾搭的好,人家会眼巴巴地守着你?”
“他……”被自己冰冻地某些东西,有点点被融化,乐华不想再说这个,换话道:“师父,你最近是缺钱花了?帮着别人对我一个没有实权的柔弱公主下手,是我当年给你的钱少,不够花了吗?你可以问我要呀!”
“你你你……”被她的话气住了,萧老怪一时间还反驳不过,想了会道:“我就是来看看值一万两黄金的公主长什么样。”
“钱呢?”
“什么钱?”
“买我命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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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你救救他吧,他还这么小……”
“好吧,本姑娘大发善心,就救救他好了。”
白皙娇嫩的妹妹,看着全身都是血的他,一点都不害怕。
那些人追杀他的人,在马车外面一辆马车一辆马车的查着。从小无忧无虑,每日习武读书,与父亲共讨政事的宗政长离,那一天也害怕了起来。
叔母见着那些人,怒道:“礼部尚书五姑娘的车,你们也敢查看?”
小妹妹娇斥道:“来人,将这些人送到我外公那里去。”
她一身珠光宝气,无时无刻不散发着高贵的味道,那些人不敢搜,确定了她的身份,就放了行。
他宗政长离得救,不再只崇武轻文,誓要文武兼修,读天下书,治天下之理。
她一天天长大,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三年后再次见面,就打了他,还将他的屋子砸烂个干净。他可以对任何人还手,但唯独她不行。
但她,又开始对他好了。甚至是很好,很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原本蠢笨无知的姑娘,逐渐变得聪慧明理,撒娇有度。他竟觉得,他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月白色的帷帐下,他睁开眼睛。又是一袭暖梦。
长离无奈起身,披深衣坐于案前,看着架子上的酒坛,很想一醉方休,不管不顾。
可是他不能醉,要是醉了再发生那样的事,他自己当真要没有尊严了。
当阿虎问:“大人真不为公主负责吗?”
“负什么责?”
“少爷您可是轻薄过公主过,装作不知道,奴才怕少爷吃亏……”
“轻薄?”他自认守礼有加,从无半点逾越之地。
“少爷,那天公主在城外凉亭躲雨,您喝了酒,可是强……”
一股奇怪的感觉流于血液之中,全身都不舒服起来。
她喜欢的是知寒,所以对此等事装作不知。那天的问话,原来问的是这个啊!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诸葛乐华永远是宗政长离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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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玄明召来整日往外跑的荣华公主,念叨道:“你都这么大了,还不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考虑一下吗?我看清阳不错……”
一直在等赵学士开口的荣华面露委屈,在父皇宠溺的眼神下,撒娇道:“父皇,我的驸马,我自己选。”
“你已经不小了,必须得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半年后,要是你再没有心仪的人,父皇就给你赐婚。”诸葛玄明道。
荣华心中微涩,如果那人肯听圣旨,她何尝不愿意让父皇指婚。只是,他定会反抗之意,不会为了她这个公主的脸面而欣然接受。
荣华到赵大学士府上,阿虎亲自领着她进去。
长离问:“可是有公务上的难处?”
荣华摇头。
长离再问:“那公主来是因为乐华公主的事?”
她诧然抬头,微微不自在地摇摇头,道:“不是,我是想来问赵学士一句话。”
“什么话?”
“学士你愿不愿意娶我?”
……
荣华离开赵府,在大街上乱走,什么都不敢想,什么都不敢做。她从没有想象过要跟别人过一辈子。
他们不会有赵大学士出色,不会有如他那般看似冰冷实则温柔的魅色。他谦卑,守礼,才华横溢,风华绝代。
别人都觉得他出生不好,配不上她。这样的话她只觉得可笑,只是现在要拿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了。
赵玉茹看着跌跌撞撞地荣华公主,心下打量了一番,上前道:“荣华,您这是去哪儿?怎么跟着笙歌一样,出门都不带一个侍卫呢?出了事可怎么办!”
“就……逛逛。”她是赵大学士的表姐,经常出入他府邸。
赵玉茹知道荣华公主喜欢表弟,于是道:“我正要去表弟府上看看他去,您可愿意随我一道?”
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她荣华公主喜欢他赵长离。
赵玉茹强拉着荣华公主再次走进赵府,长离不在。
问阿虎才知道,表弟又去找赵笙歌了。
“他这些日子去了多少回?”
“一天去好几次,好像是乐华公主那边出了点事。”
“谁的事他都不上心,就笙歌的事他从小操心到大。”赵玉茹抱怨着。
荣华只觉得心里面有一根弦崩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