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君归如故,思者念成灰,君归红妆到,满心载欢笑。”
“花妈妈。这蝶君姑娘何时能够安排嫁入我府啊?这若是我家少爷断了七,就没了这个价了啊。”
“哎呦,尚总管,尚大管家,您这不是难为花某么?这蝶君早就被徐家订了亲,三日之后必成大婚了,这您看,不然其他姑娘可好?”
“花妈妈,我们尚少爷看中的只有白蝶君一人,钱不是问题。成了,你这红楼阁便是东城唯一的青楼,财源广进,若不成,便是地府的青楼,让你换换口味,话在这落下了,在下告辞。”
老鸨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气便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奈。
“妈妈,您怎么啦?”躲在不远处的秦素依缓缓走来。
“素依啊,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老鸨叹道。
秦素依拿起老鸨的手另一只手搭在手背“素依有一计,愿成了我,也就了你。”
“何计?”老鸨仿佛看到了希望。
“上错花轿,嫁错郎。”秦素依缓缓说到。
“这...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蝶君不要怨恨妈妈,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老鸨略微犹豫,最后低头喃喃自语。
就这样,一场戏剧般的婚嫁,不知是福,还是祸。
三日后.
满城的欢笑声,东城两大富宅同日娶亲,漫天的红花瓣,如同是上天特地下的这场“雨”。
“这富人家怎么个个看中那青楼女子啊?也不怕败坏家风。”一路人说道。
“这我听说,徐家大少爷一开始便倾于红楼阁的白蝶君,原订今日成婚。那尚家,是去冲喜的,他家三少爷,就剩那么一口气在,能不能洞房,还是一回事呢?”另一路人跟着说道。
“哈哈,这人能不能洞房夜不关你我的事,我们看热闹便是。”就这样在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这一出上错花轿嫁错郎,活生生的呈现在世人的眼中。留下的尽是悲哀。
......
“你为何如此待我?”在这热闹的婚礼上,一男子如同着了魔一般疯狂地冲新娘嘶吼,“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弃我而嫁他人?”
“徐郎,不,不是这样的,我是遭人陷害的。”白蝶君苦苦相求。
可惜徐郎已醉,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在这礼堂中央,嘶吼,哭泣,咆哮,“白蝶君,枉我徐郎真心待你,你却如此对我。我今立下诅咒,我要咒你生生世世伴我左右,活不过成婚之日!”话落,一把鲜红的匕首落了地,徐郎倒地便辞了世去。
“不!不要!”
白碟君呼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细汗“还好,是梦。”碟君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皎洁明月,今儿个的月,白的美丽,白的瘆人。
望着这满间的红布,喜蜡还在微微晃动,除了她,再无第二人的呼吸声,她显然更愿意是这样的,她知道她已经错过了徐郎,错过了她这一生最重要的人,独寂是最好的赎罪吧。
“少奶奶,少奶奶,老爷让您速去西厢。”门外突然想起小丫鬟的声音,吓的碟君一个激灵,便紧着开了门。
“去西厢做甚?”碟君问了一句“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西厢的丫鬟,老爷让我过来请您去西厢抚琴。”小丫鬟的话就像针扎一样,一字一句的扎在心坎上。
西厢
“碟君啊,来,你这些叔伯听闻你的琴艺高超,都想见识见识,来,你给他们扶一曲。”眼前这个已是七分醉的老爷说着。
“老爷,奴家今日身体不适,恐不能为各位叔伯抚琴尽兴了。”白碟君望着眼前的这一群醉酒狂欢的人,不想辱了她那把琴。
“混账!”老爷子怒了,指着白碟君大骂“你以为你是什么清高人士吗?你以为徐家也想娶你你的身份就涨了价吗?你已经不是那红楼阁的头牌了,是我尚家买来的人,容不得你说不。小蕊,去,把她的琴拿来,今儿个不弹也得弹。”话落,刚领路的小丫鬟就赶紧跑去拿琴了,可是白碟君的心,却被扎的千疮百孔。
琴来了,小丫鬟递到了白碟君的面前,轻声对她说“少奶奶,别伤心了,您硬不过的,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呢?”
白碟君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妮子,突然感觉有点慰藉,问到“如果让你陪着我,你会害怕跟我受苦吗?”
“少奶奶您说笑呢,尚府内务都是尚总管在安排,我就是想也怕不能实现呀。”小丫鬟有点失落的回答着。
“你就说怕不怕吧?”白碟君又问了一遍。
小丫鬟看着白蝶君摇头“不怕,对我来说在哪都是一样的。”
“好”白碟君点点头。
“老爷,这琴我弹”白碟君看着尚老爷表情舒展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但是,奴家有个请求,初见小蕊就喜欢这丫头,请把小蕊留在我身边。“好好好,随便你要哪个丫鬟门丁都行,你快些抚琴便是。”
尚老爷虽然答应了白碟君,可是她内心也只是一丝的慰藉罢了,琴声幽幽的传入众人的耳里,却没人能懂这曲《醉梦》的哀怨。
次日
砰!砰!砰!清晨一早,尚家大门被砸的砰砰作响,门丁急着开了门,却看到一身着红装的女子一脸怒气的叫喊着“白碟君,你给我滚出来,你为什么要害我?”
“快,快去请少奶奶来。”门丁吩咐着同伴。
白碟君来到了门前,这个人她简直是太熟悉了,就是她,让自己变成如今的下场。“白素依,你闹哪出?我害了你?是你说徐郎既然看不上你,倒不如替我嫁入尚家,化解了这次危机,枉我还心存感激,到头来你却是在算计我。”
“哼,那是你自己傻,信了我的话。可是,徐郎走了。”白素依的泪落了下来。
“走了?”白碟君问了句。
只见素依缓缓开口,“对,他走了。洞房时他见到是我,便动了怒,气火攻心,就走了。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惨了我,是你!”白素依说罢,便抽出了匕首,向白碟君刺去。
听到徐郎的死讯,白蝶君楞在原地,连刺来的匕首都没有闪躲。
“少奶奶小心!”小蕊突然扑倒了白碟君,白碟君这才从徐郎死讯中晃过神来。
“够了,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是你一步一步算计得来的,徐郎死了,徐郎死了……”白碟君哭喊着,犹如疯了一般的撕心裂肺,被小芯扶回房间。
“什么事,怎么如此喧哗,闹的老爷夫人都醒了。”尚总管大呵着。
“总管,这有个女人闹事,还伤了少奶奶和小蕊”一门丁说。
尚总管瞟了一眼女子,“呦,这不是素依姑娘吗?怎么这身行头装扮呢?哦,对了,昨儿个你和我们家少奶奶一起出的嫁,红楼阁昨儿是真真的风光啊!”
“我帮了你的忙,保了你的性命,你不感激我,还挖苦我,你真狠心啊。”白素依恶狠狠的说道。
“素依姑娘,你这话说的,笑死我了。我可没求着你替少奶奶嫁给徐家,是你自己收了钱,上的轿。”尚总管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着下人送客。
屋内
“少奶奶,少奶奶,您别这样,别吓我呀。”小蕊看着白碟君失神落魄的样子,惶恐不安。
偏偏这个时候,夫人来了,“夫,夫人……少奶奶受了吓,还没回过神来。”小蕊战战兢兢的对尚家夫人说道,连头都不敢抬。
“受了吓?我看是念念不忘那相思人吧。”尚夫人一脸挑绪的看着白碟君,缓缓走到她身边,猛的一巴掌落在了她白皙的脸颊上“回神了没有,回了神,去给我服侍你的夫君。”说罢,便出了门,留下小蕊心疼的看着依旧无神的白碟君。
徐郎死了,那一场梦在成真后醒了,也带着白碟君的心,一起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