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虎被带到了一处小房间里,没办法他知道自己这次又败在了卢远道手上,看到钢铁洪流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再组织一千个土匪也没有用了。
卢福对卢远道恭敬地说:“老爷,人带到了。”
卢远道借着油灯的那点微弱灯光正在一丝不苟地算账,就像是没听见卢福说话一样,只是自顾自地看着账本。
作为管家的卢福倒是无所谓,只是气定神闲地站立一旁等候吩咐,就像个透明人一般。
可林虎一开始自己随意地找个地方先坐下了,卢福没有管他只是自己站着,卢远道也没有抬头看一眼只是低头算账,就好像林虎没有进来一样。
林虎开始有些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他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我说卢城主,要杀要剐你说句话就行了,我绝对不会皱眉头。”
卢远道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房间里的算盘被他拨得噼啪作响,然后又伏身用蝇头小楷仔细地写下数据,“卢福这茶有些凉了,换一杯。”
“老爷这……”卢福有些欲言又止。
卢远道没有呵斥他的无礼,只是轻声说道:“没事,你去就行了。”
卢福没有再说话,只是严厉地瞪了林虎一眼就走出了房间,仿佛在警告他不准生事一般,林虎只觉得通体生寒,就像掉入了冰窖一般,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是林寨主啊,怎么有闲心来我府上散心啊。”卢远道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开始搭理林虎了。
“卢城主你这样有意思吗?”林虎只觉得卢远道这个人变化有些大,之前见他的时候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现在却有种他说不出来的变化。
卢远道:“林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说我这样有问题,那你说我该说点什么?”
林虎毕竟是一寨之主,从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反正卢远道杀了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好处,最大的可能也只是把他们抓回去当苦力,最多以后严加看管,大不了为他干一辈子的活而已,凭他的身体照样可以活得比其他土匪好,想通了这些关节,林虎也没有了最初的慌乱。
他淡淡地说道:“反正现在都落到你手里了,你就说吧要怎么处理我们。”林虎现在也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他笃定卢远道又不会杀了他,毕竟一千多号的免费劳动力也是一笔不小的力量,他们这些人也不可能被卢远道抓去当兵,最大的可能还是发回矿场开矿。
卢福虽然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也许是害怕林虎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他的动作狠迅速,没等林虎说几句话又回来了,恭敬地将茶放到了卢远道的书桌上,“老爷,你的茶。”
“我们将才谈到哪里了?”卢远道饮了一口热茶之后。
林虎:“……”他开始不想跟卢远道多说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卢远道见林虎默不作声,就对着卢福说道:“那群土匪就按照老规矩处理,另外再派几百个人便装出去一趟,就说卢家矿场的暴动的土匪出来做的乱子。”
“知道了,老爷。”
林虎问道:“卢远道,你不觉得你这样有些太过狠毒了吗?。”林虎也能猜到卢远道派这些人出去肯定是抢掠一番然后再栽赃给土匪,最后推几个无辜的人在菜市口砍头就当是给了老百姓一个交代,所有的好处都直接让他占了。
卢远道冷哼一声,“你个土匪头子有脸给我谈狠毒?”
林虎也来了脾气,反正他也笃定卢远道不会杀他,说道:“至少老子这个土匪头子当得有情有义,当得问心无愧不会像你一样身为城主监守自盗。”
卢远道给林虎一边鼓掌,一边叫好,“好,说得好!”然后卢远道又话锋一转,“然后呢?有用吗?你还不是被人背叛了,啧啧,你来向我投诚的时候只剩两百人跟你了吧,对他们再好有用吗?他们可会半点念及你的好?你信不信如果哪天我卢远道直接死了,说不定还会有些泰昌城的老百姓掉几滴眼泪。”
他这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他当城主的这些年确实也做了些事,别的不说,就凭剿灭了虎头山土匪这一条他就已经足骨老百姓铭记了。
林虎的拳头攥得紧紧的,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今天聊得也还算愉快,待会儿卢福会给你安排一间客房的,别的就不需要你管了。”
卢远道打了个呵欠,走出了房门,他也有些困了。
林虎发现越来越看不懂卢远道这人了,不过反正他也跑不了,既来之则安之。
外面的土匪此时还抱着头在原地瑟缩着,连个大气都不敢喘,主要是钢铁武士的眼光太过摄人,就像是从鲜血淋漓的地狱中出来的一样,杀气十足。
几百个铁甲武士接到了命令,陆续地从原地撤离,其余人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之情,这么久了,基本上能猜到他们要去干些什么。
此时泰昌城里还剩下了几十个土匪,他们偷偷溜走自然不会干什么好事,他们都是分散行动的个人武力值也只是仅凭着在山上打架斗狠过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点而已,他们也不敢选择大户人家作恶,毕竟大户人家的护院都够他们喝一壶的。
许多人选择专挑小门小户下手,最好只有一个男人的那种,虽然抢不了多少好处,但好在安全。
有一部分人也只是没法拒绝土匪造反的大势所趋,不是每个土匪都对于未来充满了信心,他们也想过要结束这日子了,有的就直接是觉得之前得罪过林虎了,留下来怕日后遭到林虎的报复就选择了偷偷溜走。
之前选择假装没有听到土匪动静的那户人家最终还是遭了殃,男人因为体力有些不支,根本就不是土匪的对手,他不多的家财被洗劫一空,妻子也遭遇了残忍的对待。
这次大户人家也听到了动静,不过依旧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