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微弱的灯光晃来晃去,脸上,一些灼热的鼻息拂过,奶香扑鼻。
王阳再一次醒来。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揉了揉太阳穴,眼神聚焦。
世界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昏暗,无光,没有色彩。
和之前一样,地西泮片的效果还没有褪去,一阵虚弱的乏力感袭来,王阳嘴一张,一团恶心的黑色液体从嘴中喷出。
苏媚儿嫌弃地躲开,“你这是干什么?”
突然,她不说话了,仔细地瞧着王阳,顿了顿,“这是第几次了?”
“没算,大概五六次了吧。”
王阳随手抹去嘴角的液体,“你们去圣光泰和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幕后黑手是吴荭清的老爹,不要吃惊,不然会死。”
“他们有两把枪,一把真枪,一把只是打火机,去的时候先报警,这样安全一点。”
“你们快去,我还要其他的事。”
王阳嘴巴吧嗒吧嗒地说着,一秒钟吐出好几十个字,虽然表情很平静,但苏媚儿还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慌张。
终于,苏媚儿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王雪被杀了,像黑色大丽花一样,整个人被分成了两截、
“没事的,我能搞得定,你们快去吧,不然吴荭清可就遭殃了。”
王阳说完,摆摆手,走进周月的电脑房间。
就在刚才醒来的那一段时间,梦境和现实重叠,一下让王阳想到了许多不曾考虑到的东西。
王雪被杀,一个多月之前,那个脑袋被砍下的女人,很多副画面一下都合在了一起。
“周月,再帮我查一下黄大圆这个人。”
“再?”
“不要注意这个细节,你帮我找到了,我给你提供半年的饭票。”
“一言为定!”周月眼睛放光,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同时,王阳也给扬涛打了个电话。扬涛接了电话,传来冷淡的声音。
因为王阳,扬硕变成了植物人,扬涛现在对他的态度说不上差,但也没之前那么热情了。
电话中,传来扬涛冷淡的声音,“王阳,怎么了,你找我有事吗?”
“我想问一下之前那个女人被砍头的案子。”王阳直接开门见山。
“你说那个啊。”扬涛想都没想,就知道王阳说的那个案子。
最近这个案子是有所发现,但就是那个发现让这个案子彻底成了灵异事件。
记得王阳还是案子的目击证人,难怪他会着急。
想了一下,扬涛还是如实回答,“犯人,我们已经查到了,我们通过摄像头,沿着周边地摊式排查,找到嫌疑人的录像了。”
“是谁?”王阳问道。
“一个强.奸犯,很奇怪,女人死的时候,他还在监狱里睡觉。”
这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多着了,王阳心道。
王阳挂掉电话。
没错了,那个人就是黄大圆,不会有错了。
周月再一次黑进警局系统,拿到了周大圆案件的报告文书。
周大圆,男,56岁入狱,儿子黄隆,40岁,是个学校保安。
咦,这个好像是我们那学校的保安。
王阳想起来了,这个老头子的确是学校的保安,整天神经兮兮的,拿着电棍在学校里到处转悠。
王阳继续往下看。
两年前,也就是王阳刚进学校的那一年,那时,周大圆也是学校的保安。
那天,不知道黄大圆是脑子里犯浑还是怎么了,竟然对回家的女孩起了歹心。
正好是个雨夜,他拿着电棍和雨伞尾随在女孩的后面,一直跟到学校附近的花谷公园,终于,他行动了。
花谷公园……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花谷公园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
想着,王阳一个激灵,夺门而出,在雨幕中飞奔。
此时,王雪走出咖啡店,心虚地往窗户里面瞧了瞧。
那杯子就不是我搞坏的,是它自己碎掉的,这也不怪我吧。
她打了个哈欠,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有点晚了,还是回去吧。
雨越来越大,雨点落到手机屏幕之上,这么擦也擦不干净,看着极其不舒服。
算了,先回去再说吧,待这里迟早得感冒。
忽然,天空传来一道霹雳,雷光闪烁,刹那间,黑夜宛如白昼。
男人举着伞,默默地走在王雪身后。
雨珠从雨伞上落下,一滴,两滴,串成帘子,挡住男人的眼睛。
王雪感觉到一股森然冷意,后背一阵阵发凉,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惨了,这下是真得感冒了。
想着,于是,王雪加快了脚下的速度,黑色的泥水儿被她踩出道皇冠来。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不好,刚过一会儿,雨比之前又猛了许多。
王雪没带雨伞,衣服裤子早已经湿透了,贴在肌肤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前面就是花谷公园了,王雪记得,那个公园里面好像有一个老旧的亭子,可以躲雨。
砰地一声。
扬涛关上门,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那个光头犯人。
点燃根烟,他缓缓地开口,“黄大圆,你还是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光头犯人就是黄大圆,刚关了禁闭出来,脸上没有一丝憔悴的感觉,反倒是神采奕奕。
黄大圆面目和蔼,长相普普通通,除开右手断掉的尾指,也就没什么亮点了。
讲真,怎么看,他都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犯人。
“给我根烟。”黄大圆晃动着手铐,手链连着椅子被摇得哗啦作响。
扬涛没说什么,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然后直接将剩下的连带着烟盒全部甩了过去。
看到扬涛的动作,黄大圆眼睛一亮,饿死鬼一样连忙抽出一根,夹在嘴上。
“火,火,你给我火。”
扬涛又掏出打火机,打燃,冒出一撮火苗,然后扬涛又将火苗吹熄。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大圆嘴上夹着烟,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扬涛面无表情,“没什么意思,你要是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就把打火机给你。”
“哎呦,我都说了,你咋不信呢,我在牢里还这么杀人,我又不是神仙。”
扬涛将嘴上的烟取下,夹在手中,很委屈地为自己辩解,脸上的横肉都委屈地挤成一团。
“那我不谈这个,我们谈一谈两年前的那个案子。”
黄大圆一下不说话了,感觉把桌上的烟盒推开,手上的那根也扔了回去。
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谈,什么也不说。
房间,一下变得安静,就像陷入了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