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去找老张的路上,看到了这个。”
他拿出一个超迷你的小盒子,郑重其事的递到云默愔手上。
“这是……录音?”
云默愔见他表情沉重,便知道这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一时还摸不着什么头脑,只看上去像个微型录音机。
“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泉怖并没有仔细看过,只是看过盒子上的标志便拿了起来,毕竟刚刚他急着去找老张,也顾不太上这些,“不过看样子,应该是钱箱想办法送过来的。”
“五师兄?”
云默愔略有些惊讶,再想起刚刚他那紧张的模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泉怖垂下眼睑,不想去看她,却也没有遮掩或者说谎,“这上边儿的标志,是他独有的,但凡重要点儿的东西都会刻上。”
“原来是这样。”
云默愔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只是在心里存了个懿影儿,他好像……太了解钱箱了。
再加上这人又是钱箱介绍的,总是奇怪了些。
“那快放出来听听吧,说不准是五师兄给我提供什么线索呢。”
“好。”
其实泉怖比云默愔还要急,别看他这几天总是带着一张冷静自持的脸,可心里急得和什么似的,“我去拿东西。”
这种微型机虽然方便又不起眼,但唯一得缺点就是需要有专门的机器播放,一对一匹配。
泉怖身为辛骈的徒弟,对这些倒是挺了解。
“统治坻球?姜氿为你办的也是这事儿吧……”
“他果真在同七手里。”
云默愔虽然从零零一的话中推测出他的处境,可到底是没有确认过,这会儿算是有个准信儿了。
“可是,他们藏在哪儿呢?”
泉怖皱着眉头思考,“看小少爷那个样子,也不像是知情的。”
云默愔叹气,“姜氿虽然和同七沆瀣一气,但是同七也未必对他有多信任,到底是利用的心思多些,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只是,五师兄是怎么把这东西送到家里来的呢?莫非,他就在附近。”
“不可能。”
泉怖说得很肯定。
云默愔有点儿懵,“为什么不可能?”
泉怖支支吾吾的儿想了好一会儿,“那个,我的意思是……如果在附近他能不来找咱们吗?若是有能力将东西送回来,他早就该和我联系了。”
云默愔本是小心翼翼的收着那微型录音机,一听他这话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你和五师兄走得挺近啊。”
倒不是大小姐想得多,师兄弟之间情谊深厚确实也很正常,不过……家里向来传的是老八性子孤僻不爱理人,特别是对钱箱,比旁人还要更冷淡上几分。
是传言有误?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儿?
“不算近吧。”
泉怖大约也是话说出口之后才意识到有些不对的,“你也知道,我天生不爱说话,和谁都不愿意走动。”
云默愔点头,却是接着问,“你和五师兄是有什么特别的联系方式吗?是他之前交代过你吗?”
“如果有的话我们倒可以试试联系他。”
“没有。”
泉怖将这话说得异常冷淡,“他没在暗中嘱咐过我什么。”
“好吧。”
云默愔是有些失望的,但在这个时候,也不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儿伤了师兄妹的情分,“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她轻叹口气,“师兄先出去吧,让我安静想想。”
“是。”
泉怖应着,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犹豫,但犹豫过后还是转身往外走了。
“默愔。”
云默愔见人消失在视线里,正想躺回去,这人又突然气势汹汹的冲回来了,那架势,好像来吃人的,吓得大小姐一激灵差点儿窜起来。
“怎……怎么了?”
泉怖看着他心一横干脆将实话说了出来,“我有办法和钱箱联系,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接收。”
云默愔心中越发诧异,可却不表现,只是说,“那太好了,我们赶快抓紧时间试试吧。”
“你先和我说说,是什么样的办法。”
泉怖会回来便是准备要交代前因后果的,所以干脆也不多琢磨了,很直接的道,“其实,我和钱箱是亲兄弟。”
云默愔惊得瞪大了眼睛。
泉怖又说,“他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当初会到府上来,便是因为幼时花海之中见过的那一面,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不想打扰才不曾表露。”
“后来,家中出了些事情,一夜之间父母双亡亲朋散尽,我侥幸留住一条命才想到来府上混口饭吃,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正赶上师父招收徒弟,所以后边儿的事儿还算是顺利。”
“所以,这么多年,那你和五师兄一直没有在家中以兄弟的道身份相处过?”
云默愔听得心酸,这种话虽然说起来容易,但各种委屈苦楚,恐怕也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嗯。”
泉怖依旧是闷闷的,耷拉着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因为这些往事难过,“你也知道,师父是有规矩的,徒弟必须出身清净切不能相互有什么关系,要防备着三五成伙觊觎家中财产或者生什么背叛之事。”
“所以,我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认。”
云默愔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眼泪砸在地板上,激起一朵小小的泪花。
他哭了……
“我本以为,只要我们相互冷淡便可安稳度日,就能不再遭什么祸事,却没想到他……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你放心。”
云默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心里又愧疚又自责,姜氿那边儿好好防备着就是了,做什么非要让钱箱去冒险呢?
“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把五师兄给你救回来,让你们兄弟团聚。”
泉怖委屈巴巴的抹着眼泪,“可是,他让我保护你不要冒险。”
“他说了不算。”
云默愔心中越发焦躁,“你帮我盯着家里,我一定把人给你带回来。”
泉怖看上去纠结的很,“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而且你身体也还没恢复。”
云默愔只是冲他笑,“放心吧,这么点儿小事儿不至于。”
大小姐给出去的承诺必定都是走了心的,想着钱箱的处境,所以几乎是刚刚能动弹就出发去找人了。
那段来自钱箱的录音,她听了有几百遍,都能倒背如流了,但好在是有些发现的。
里边儿带这些叮叮咣咣的声音,听上去离得挺远,但那个节奏听起来……倒像是她们在柯球敲的那个条索。
这东西,只有柯球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