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宣司主唤宣锦欢过去,让她陪谢岚回一趟永安,看看永安那边可好。
宣锦欢觉得有些古怪:“义母?”
“最近王都不甚安宁,还有皇帝那边恐怕也会派人来查,令主最好还是不要留在王都。让令主先回永安避避,你便陪着令主。”宣司主告诉她说。
“是。”宣锦欢听宣司主这样说,就明白了。
“你先准备准备,到时候我再与令主说。”宣司主想了想又说道,“到时候颜淇和朱菀青会与你们一同回去。”
宣锦欢有些不明:“为何颜师兄和菀青师姐也要回永安?”
宣司主淡淡道:“这是南司主和西司主的意思。颜淇和朱菀青自小有婚约,算来到如今他们也的确是该成亲了。有些事情毕竟是事不宜迟,还是早早办了才能安心。”
想来让他们早日完成了婚约也是几位司主的心愿。
之后宣司主再与谢岚说起时,谢岚却并不愿意离开王都宣司主不由觉奇:“难不成你还想再与皇帝见一面?”
谢岚低头:“我,不知道。”
“也罢。”宣司主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先前傅旻与她相见时就已经劝过她只是一味的让谢岚避开和谢家有关的事情也并非万全之策,就算她是谢岚的姨母但有些事情她也不能全然代替他做决定,也许他并不愿意这样。
诚然,谢岚不愿避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宣司主告诉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成纪帝就会来云雁阁。
其实当日宣司主将谢岚已为永安暗卫之事告诉了成纪帝也并非只因一时气不过,她更想要试探一下对于谢岚的身世成纪帝是否当真一无所知,不过现在看来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这个结果,宣司主并不太满意。
不过颜淇和朱菀青还是依照他们的原定计划一同离京。
离京前,朱菀青思来想去还是去和她的亲生父亲夏惇相见一面。
夏惇已是病重,看见朱菀青才露出几分欣喜之色朱菀青虽然对这个所谓的父亲并没有多少情谊,但思及母亲毕竟还是对他有情,此次她才会前来,就在夏惇病榻前恭恭敬敬的叩了一个头。
“许久未曾见你了。”夏惇让她坐在床边,才望着朱菀青问,“你可还好?”
朱菀青面色如常的说:“父亲,我要离开王都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夏惇疑惑,挣扎的支撑着身子起来:“你要去哪里?”
朱菀青道:“阿娘生前曾给我定下一门亲事,是西司的师兄。我要回到永安与他成亲。”
骤然听闻消息说女儿要成亲了,夏惇脸上闪过几分惊异,然后就和蔼道:“你母亲给你定下的亲事,必然是好的。能知道你如今成亲生子,我便很是欢喜了。”顿了顿又说道,“你既成亲,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有东西要给你。”
“父亲,不用了。”朱菀青垂首拒绝道。
“你且等等,按照规矩这也是必须的。”夏惇摆着手,挣扎着起来去到木架子上取出一个褐木盒子推给朱菀青,“这些东西,虽然不过是一些俗物,也许你看不上,这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些心意。”
朱菀青微微打开盒子瞥了一眼,里面是各种庄子的地契和一些银票。
“父亲,这些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朱菀青还是摇摇头。
“我是快要不行了,你带在身边也许什么时候好歹也还是有些用处。”夏惇长长叹了一口气,才说道。
看见夏惇确实神色憔悴,朱菀青才收下东西,然后再向夏惇磕了一个头。
从夏家出来时,朱菀青看见平时给夏惇赶车的仆役然后招招手唤他过来,她只从盒子里拿了手镯然后就将盒子交给那个仆役:“你将这个盒子交给大人。”
仆役殷勤的接过:“是,小人明白。”
朱菀青回头望了一眼萧条的宅院,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许久之后才快步离开。
此一去,她便应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对于夏惇此人,朱菀青看不明白一直以来在永安暗卫前辈们的说法中,他是一个可比之豺狼虎豹的恶人,他是皇帝的走狗,总之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在王都呆了几年,对于这边的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夏惇确实是对皇帝忠心不二,但是这一切的先决条件都因为夏若芙的再次出现截然而止。
对于父亲母亲年轻时的事情,朱菀青并不甚了解,也不想知道得太多。
在颜淇和朱菀青离开王都后不久,夏惇就向成纪帝上书请求告老还乡,成纪帝思索之后就应允了。
之后夏惇去了一趟永安拜祭夏若芙,但并未再与朱菀青见面就离开了。
颜淇和朱菀青在永安成了亲,就按照楚司主的意思继续留在永安处理着那边的事情,无需再回到王都。
王都这边风起云涌,等待着一个未知的未来。
七夕夜甚是热闹,姑娘们出来游玩,四处皆是笑语欢声。
宣司主也催促着让谢岚和宣锦欢出去走走,说他们年轻孩子应该最是喜欢这样的热闹。
宣锦欢隐约感觉义母这话好似别有深意,只是不知他们是否会在今晚安排什么事情,于是便轻快的应下。
“城东的怡香楼最近选出了一位花魁,听说最是美貌,你们帮我去看看,回去告诉我是否当真那么美艳绝伦。”宣司主意有所指的道。
“是,义母。”宣锦欢自是心领神会。
怡香楼的花魁?这会是有什么关系吗?
宣锦欢满心疑问,就听见谢岚问她:“姨母让我们去这秦楼楚馆做什么?”
“看花魁。”宣锦欢特别诚恳道,顿了顿才继续说,“也许那花魁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然义母也不会特地就提起。”
走到街上,宣锦欢就向路边摊子的大叔询问有关于那个怡香楼花魁的事情,只知道在传闻中那花魁名唤年纾,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美人,今晚是年纾姑娘初次在怡香楼前登台献艺,许多人便是冲着这位年纾姑娘的名头过去的。
宣锦欢想了想,也并不觉得这个花魁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