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婧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纠正道: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这是御赐婚姻,逃婚就等于抗旨不尊欺君罔上。
你懂抗旨不尊欺君罔上是什么罪吗你,我爹那惜命的人怎么可能会放着我不管?
他那么臭不要脸的一个人不是也想腆着个厚脸皮多活几年吗,这才费那么大劲把我找回来。
如果跟我定亲的不是王爷你看呢,要换了旁人,他倒是巴不得我跑了呢,最好是死半路上了他才叫高兴呢,这叫永绝后患。
我那个便宜爹就是贱得很,自己亲生闺女不疼,把后娶的老婆带来的别人家的拖油瓶当宝贝,你说奇葩不奇葩,贱不贱!”
元婧笙这一说话就跟倒豆子似的,开了闸就停不下来,就跟喝多了酒似的,该说的不该说的说了一溜够。
给钱鑫给吓得呀,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嘘!你这……怎么急起来连自己亲爹都骂呢?”
元婧笙却毫不在意,扒开钱鑫的手,不屑道:
“骂他怎么了,他都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说的?骂他都是轻的了!你瞅瞅相府现在多富贵啊,富贵吧?”
说着她还拽了拽莲心,试图让她附和自己的话。
莲心也是听的眉间突突直跳,小声的劝说着。
“小姐,您……这这么多人呢,有事咱们回家再说啊。”
元婧笙却小嘴一撇,很明显情绪到了,不吐不快。
起身就一屁股坐在了钱鑫身边,勾着他的肩。
“你看现在相府吃的喝的用的,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十分体面对吧?告诉你,他们花的都是我娘的嫁妆!讽刺吗?我问你讽刺不讽刺,能不能要点脸!
我这亲生女儿被扔在又小又破的芳园十年都没有人管,他们倒好,拿着我娘的嫁妆给我找了后娘。
而我那后娘,花着我娘的银子还来虐待我。
笑话,就是天大的笑话!”
元婧笙的声音并不大,可句句夹枪带棒深深的刺进了钱鑫的心里。
针扎一般的痛,自小备受宠爱的钱鑫实在是没办法理解元婧笙所说的一切。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痛,会让一个妙龄少女突然失控,说出这样诛心的话。
钱鑫沉默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该安慰元婧笙还是该安慰自己。
一旁的莲心也沉默了,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元婧笙所说的都是事实。
这些年元婧笙的待遇如何,她是亲眼目睹,堂堂一个正经的嫡出小姐却过得如此凄惨,恐怕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了吧。
元婧笙说完狠狠的叹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今天话一敞开了。她就觉得有些停不下来。
心里总是堵的慌,就好像今天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一样。
“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渴望有人宠着,惯着,爱着。我不是生来就会坚强,会忍耐。
可是为什么是我?偏偏是我,要遭遇这些,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吗。”
元婧笙突然安静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行泪不经意间就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