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祁露在噩梦中惊醒。她梦到了阮卿来参加她的婚礼,她抱着阮卿哭的那一个场景。
这梦,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心慌的她,一直到天亮都再无半点睡意。她一大早就下楼,在客厅等着周承禹或者周泽铭,她想知道阮卿的消息。
她不关心孩子是男是女,她只想尽快听到阮卿安全。
……
周承禹一直在医院待到天亮,等到沈继远连拖带拽的把沈聿行带回去,他才开车回家。
刚进家门,就见祁露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了过来,“卿姐没事吧?”
周承禹低垂眉眼,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但他这副表情在祁露看来,就是有苦难言。
难道真的出事了?
祁露猛吸了一口凉气,把欲出眶的眼泪逼回去,声音都有些发颤,“你实话实说,我能接受得了。”
“卿卿大出血,去世了!”他实话实说。
闻言,她刚刚强忍的泪水漱漱的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她泛白的手指上。
除却她控制不了的眼泪,祁露感觉动都动不了,心里隐隐作痛。
那个当初在宴会上落落大方,对她微微一笑的姐姐,竟然去世了?!这要让她如何接受,她又怎么能接受得了。
祁露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开口“是不是沈聿行伤害她了?”
周承禹紧抿着唇角,微微皱眉,“是意外!”千书吧qianshu8
他心里猛然一痛,正因为是意外,他连为阮卿出气的理由都没有。他也该庆幸,在阮卿离开的最后一刻,是被沈聿行温柔对待的,而不是只有伤害。
祁露点点头,转身上楼,蒙在被子里狠狠的哭了起来。她仗着年纪小,可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而周承禹不同,他是个男人,哪怕有再多的痛苦他都得埋在心里,再尽可能的治愈。
祁露的哭声悲伤极了,听得楼上的周夫人惊慌的下楼,拍着她卧室的门,担心极了,“露露,怎么了?露露?”
卧室的门被锁上了,无论她怎么叫,祁露都只是凄厉的哭着,没有一点儿回应。
从这没有突破口的周夫人,刚转身,就见周承禹走了上来。
一夜没见,他不仅下巴泛着青茬,眼底下也是可见的疲惫,嗓音低沉暗哑“妈,昨晚卿卿生孩子大出血,凌晨的时候去世了。露露还小,就让她发泄一下吧。”
听闻阮卿去世,周夫人惊愕的捂住了嘴,她和阮卿见过几面,是个懂事的女孩。
况且,祁露总爱和她讲阮卿的好。如今年纪轻轻就去世了,周夫人不免心生惋惜。
但她经历的多了,也知道此时不便打扰祁露。哭吧,把积压的悲伤哭出来,心里就会舒服许多。
周夫人又担忧的看了一眼,才在周承禹的示意下,不放心的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被锁的门,周承禹转身回了自己的公寓。那是他当初刚回国,在医院工作时买的公寓。
那里安静,足够他一个人纪念阮卿。
纪念那个他曾无数次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姑娘,那个被他照顾了五年的姑娘,那个他心心念念又不舍得委屈的、他曾深爱过的姑娘。
过往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除了回忆,他什么都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