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是九香玉津丸药力最强之时,二霜联手又创造出史无前例的三个“小太极”的场面,霜听南下定决心要毕其功于一役!
霜凌云和霜听南自然心意相通。刚开始,他只觉得三个“小太极”转速一致,而后在霜听南的引导下开始加速,他自也是全力配合,将内力旋转催发到极致!
毒渊在三个“小太极”的吸扯之下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动荡,三个鼓包快速隆起,向着三个“小太极”的方向延伸,就在堪堪要被“小太极”捕捉的时候,情形又是一变!许是因为有三个小太极的缘故,隆起的蛊毒被吸扯的越高,越容易受到旁边小太极的吸力影响。通过內视之法看着这一切的霜听南心道:不妙。怕就怕还未将蛊毒吸收却因为吸力太大互相牵扯,将蛊毒打散了,到时候细碎的蛊毒又一次融入筋脉血液倒是不好办了,这该如何是好?
然而紧迫的现实容不得她多想,向着中间“小太极”升起的蛊毒,忽然顶部分裂出小小一星向左边飞去,霜听南下意识地将左边小太极整个横移前去,彷如足球守门员去扑救飞来足球,“噗”兜个正着,然而因为这一下横移,左边鼓起的蛊毒隆起的方向也发生了横移,整个毒渊都被扯动了。
专心施为的霜凌云眉间再次蹙了起来,但毕竟是武学大家,略一思忖,他就大概明白了霜听南处境:三个“小太极”一起旋转,固然吸力大增,但是彼此之间总有空隙,蛊毒毕竟是流动之物,哪怕只有一星半点飞出去也是贻害无穷。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使得三个“小太极”之间的空位消失?
……
唯有,移动!
是的,让“小太极”移动起来,就像刚才霜听南的那次扑救,只要“小太极”移动的足够快,所有的缝隙不就能被弥补了吗?
霜凌云再不迟疑,催动三个小太极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在毒渊上方转了起来!
“小太极”本在快速自转,现在又开始公转!
霜听南马上体会到了霜凌云的用意!对啊,这不就像是飞霜掌法最后的三十九式“月如霜”,达到一定速度后,就会在周围形成密不透风的气墙,又怎会将蛊毒漏出!
此刻两人间的配合,就如水到渠成一般,“小太极”在自转之余,又快速公转起来,毒渊中的鼓包也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扭曲,之后,有集中整股飞向“小太极”的,也有零星飞散被“小太极”在公转中接收了的。总之在持续地旋转中,丹田中的蛊毒,终于,被全部拔了起来!
就在最后一点蛊毒被小太极包裹的时候,霜听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觉得整个丹田都为之一轻!终于,成功了!
霜听南勉力控制着兴奋的心情,缓缓降下“小太极”旋转的速度,继而又像以前一样,将自己的精神之球从“小太极”中抽离。
这一步,两人之间的配合已经是比较纯熟,霜凌云因为早前注入了七成功力在霜听南筋脉之中,因而此时裹挟住蛊毒的“撤离”竟觉得比平时还要轻松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忽然从两人相接的双掌之间,有黑绿液体一滴滴向下低落,被此前霜凌云早已放置在身前的两个瓷碟接个正着!
足足半个时辰,黑绿液体不再滴下,霜凌云紧蹙的双眉也渐渐放开,他终于将最后一丝内劲从霜听南体内撤出。收功,撤回手掌。但等他睁开眼来,却发现霜听南已是软软地倒在了一旁,晕了过去。
……
等霜听南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周围都静悄悄的,她想:是深夜吗?
翻了个身,她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像是打过了几场连环擂台赛似的,每一个骨头缝都透着疲倦。霜听南只得又闭上眼睛,心理正想着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恰在此时,就觉得眼前一花,脑内马上出现了屋里沙漏的形象,一看,寅时三刻!等等,霜听南心中一惊,坐了起来,自己在床上躺着,怎么会像是看到了沙漏一般!难道……
正在此时,守夜的黄鹂听到了动静,马上出声询问:“小姐,你醒了吗?可是要吃茶?”说着披衣起来,用火折子点亮了床头一枝蜡烛,她掀起了帘子,只见霜听南呆呆坐在床上,不知道出神想着什么。
忽然有光亮起,霜听南这才回过神来,见是黄鹂,只得先收起思绪道:“确实是有些渴了,不想喝茶,给我倒杯水吧。”黄鹂应声去了。霜听南这才将刚才混乱的思绪又默默整理一遍,刚才那种现象,不用说,就是自己的精神力触手了。看来,在这次服药之后,自己的精神力确实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壮大,不止拥有內视之力,更可以延伸到外物。
正想着,黄鹂已端了温水过来,霜听南顺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黄鹂道:“寅时三刻了。”伺候霜听南放下杯子又道:“小姐应该多多休息,要不我给您点上一根安神香。您再睡会儿。昨儿晌午,您不知道,霜七爷给您抬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
霜听南闻言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竟不知道。”又安慰黄鹂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练功的时候累着了。”黄鹂道:“是昨儿晌午的时候。霜七爷也说,大当家已经给您看过脉了,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练功的时候,你们遇上一个大关隘,所幸是都顺利跨过去了,您这是累晕了,多多休息,很快就好转的。”可不是嘛,霜听南心想,九香玉津丸那么霸道,最后自己更是同时牵制三个“小太极”,拔出蛊毒的时候,更是耗尽心力,自己内力全无,能够无惊无险撑到最后,已是拼尽全力了。
因为自己身中奇毒的事情,此前并没有跟黄鹂她们说起,因此,霜听南也不再多说,只是真个让黄鹂点上安神香,既然现在蛊毒拔出,等着自己要去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霜听南一贯是个冷静果决的性子,知道若是休息不好,想做什么也是事倍功半,不如先抛开一切,好好休息。尤其自己现在精神力修为日进,想要更上层楼,最忌讳涸泽而渔,好好休息,就是目下最好的修炼了!所以放下一切心事,又倒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晌午十分,霜听南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痛快!蛊毒清除之后,果然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一样!她起身盘腿坐好,以內视之法周身巡视一番,果然筋脉完好,丹田空空荡荡,没有蛊毒残余,不过试着凝聚内力,却还是暂时聚不起来。她倒也不着急,又开始尝试精神力触手向外延伸,真是分分钟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啊!只觉得依靠纯粹精神力“看”到的世界,比之双眼所见,更加纤毫毕现,色彩瑰丽,仿佛4K高清直播似的。屋中一应摆设,甚至妆奁边角一点点的灰尘,都能看见。
霜听南心中一动,又想要看看屋外,精神力果然便穿过门窗阻隔来到院中,只见绿树上的叶子的脉络,花蕊上的花粉粒子,莫不清清楚楚。廊下,百灵正和几个小丫头说话,神情严肃的样子,估计是她让小丫头看着灶上的东西,小丫头又偷懒了。喜鹊则是搬了个小杌子,就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底下,就着天光飞针走线,那是给霜听南绣的一个荷包,黑色云纹缎子上,用银线和金线交错,绣着几杆竹子,十分清雅……
霜听南心情大好,正想再去别处探查,奈何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自己许久没吃东西了,当下唤了一声:“百灵!”百灵就在廊下,听到声音,忙忙推门进来:“小姐,醒了!”她福了福,又一叠声唤着莺歌去打水过来。自己则三步并做两步走上来挂起帐子,服侍霜听南穿衣服。边做边歉意地说:“我原在屋里守着小姐呢,让桂枝她们几个小丫头瞧着点儿灶上炖的燕窝,这几个小蹄子,见我不在跟前儿,竟然偷偷到院子里斗草去了。正巧我端了茶壶出去让换壶温的过来,一眼就看见她们还想往假山石头后面躲,就训了她几句。都没听见小姐起来了。”
霜听南笑笑也不在意,她作为这个院子里的主人,只需要管好百灵她们四个直属“下属”就可以了,其他人就应该放手让她们调教,凡事都要过问,一时累死了自己,二一个也显得对大丫头们的不信任,倒叫她们没脸。
此时,莺歌端着水盆进来了,用牙刷子蘸了牙膏,服侍霜听南洗漱净面梳头。刚刚将头发梳通,喜鹊就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在饭桌上一一摆上绿豆粥、燕窝羹,并三四个清爽小菜,霜听南闻着味道就食指大动。只让莺歌随便挽了个纂儿就坐到到了桌前。
喜鹊笑道:“大当家昨儿就吩咐了,说小姐今儿醒了不可用那些荤腥油重的,来点儿粥,清清爽爽的就好。”霜听南连连点头,问道:“大当家今天出去了吗?”喜鹊道:“大当家一早就出去了,临出门前打发小厮过来说,晚上等他回来用饭,还说要是小姐醒了,是什么情形,让人报到药铺去,那边他留了人,会给他带话的。方才黄鹂已经传话去了。”
霜听南也不多言,一时吃完饭,让人打了热水来,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又取来笔墨纸砚,不停地写了起来。
她来到莲花巷大宅算算也是二十来天了,起先,她并不把与冰婳夫人她们的两月之约放在心上,毕竟自己浑身的伤,不知道清除蛊毒要花费多少周折,甚至做好了去云南的准备。但是现在她想法改变了,自己蛊毒已去,虽然功力未复,但以目前霜家的情形,一个多月后的百花大会,她必须得去,而且不但要去,更要借这个机会,好好做几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