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雷电袭身的速度,霜听南和霜晁云看到的是不一样的。由于能量缝隙的存在,在霜听南眼中,雷电袭来轨迹是有迹可循的,她也知道真让雷电临身,注定九死一生,所以她要以身为引,在雷电进入身体前一刻将其引导至长枪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在霜晁云看来,空中银蛇一瞬间就到了眼见,而霜听南不知怎地,竟然就在原地消失了,那闪电啪一下就击中了搭在窗边的长枪。霜晁云还没来得及为霜听南庆幸,只见地面呼地腾起一阵黑烟,瞬间书房之中恶臭扑鼻。
霜听南小心上前,以精神力扫视那阵法。果然在大自然的神威面前,什么鬼蜮伎俩都是纸老虎!那阵法就算不是会飞湮灭,也已经变的七零八落了。当然,用肉眼依然看不出什么端倪,雷电只是在青石地面上留下一点微微的焦黑。
霜家二人轻轻将兵器放回原位,有些已经焦黑的地方都悉心用帕子擦拭了,地上更是被霜听南引了些雨水进来,简单洗了一下。虽不说天衣无缝,但也能遮掩过去。
拴好窗户,将书案上下一切恢复原样。抹去了些微足印,霜听南又将室内扫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向内置机关的立柱走去,双手抱住柱子,精神力灌注其中。谁知那机关竟然十分沉重,以霜听南缺乏内力的情况,竟然如蜻蜓撼柱一般。她无奈摇摇头,望向霜晁云。
霜晁云见状上前,功聚双臂,使劲一转,石柱终于缓缓转动。说来也是奇怪,就是在这一刻,霜听南才真正生出了想要找寻《达摩心经》的想法。事实上,过去她一直在为了霜家争这些东西,她觉得自己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即便没有内力,她的精神力,独特的自然之力也尽够用了,但此时面对沉重机栝的无力感,还是让她觉得,或许能恢复内力也不错。
书房地面再次出现了那个黑沉沉的洞口,霜听南晃亮火折,当先而下,地道的宽阔实在超出她们的想象。在走过了最先十几级一米多宽的阶梯之后,楼梯忽地就成了三四米宽,青砖铺地,墙面也打磨的十分光洁整齐,洞顶很高,霜听南目测一下,应该超过4米,火折光线无法及远,因此也看不清楚顶上什么样子,但如此一来,倒让这地下丝毫没有气闷的感觉。应该是还单独挖了通风的孔洞。这一切,作为底下密道来说,似乎过于奢侈了,难道这下面还有别的用途吗?
两人小心翼翼地摸索向下,不一会儿楼梯走完,只见右侧墙面上有一个方形凸起,这个凸起下面的地面上则是一盏油灯。霜听南用火折将油灯点亮后,收起火折,霜晁云则仔细打量那个凸起,小声问道:“我们要不要试试这个,应该是开关上面石门的。”霜听南将手轻轻摸着凸起,还是用精神力试探一下,虽不能将内里结构看的很清楚,但是因为不同物质在她识海之中可以呈现不同颜色,所以可以确定,它最终关联头顶的石门。
打探清楚,霜听南看了霜晁云一眼,将凸起缓缓按下,果然在一阵轻微地震动后,整个世界更加沉静了几分,起先还隐隐可闻的雷声雨声,已是完全听不见了。
看到关门之后没什么意外发生,两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举着油灯,继续向前。霜听南打头阵,走的极慢,以她的精神力探测,前方应该没有敌人,但是却好像有一道力墙,对她的探测形成一种若有似乎的压力。应该也是阵法机关一类。
果不其然才没有几步,就被霜听南发现了地面莫名出现了几块并不平整的青砖,那油灯的光明灭不定,十分昏黄,若不是霜听南精神力高度集中,就会被忽略过去。
她向霜晁云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默查一阵后道:“这里的阵法还连着些厉害机关,紧跟着我,就踩着我的脚印走。”霜晁云点点头。
二人便如走梅花桩一般,开始破阵。
起先一段路到平常,不过是步伐大小,前后左右腾挪而已,谁知到得后来,竟需要凌空飞跃、鹞子翻身、甚至在两边墙上借力,等到这四五百米闯完的时候,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的关系,两人后背都汗湿了。
霜听南不禁暗骂,这古人的机关阵法太也麻烦,跟累傻小子似的。二人透了口气,原地整了整衣衫,看看前方,正好是通道的拐角。霜听南举着灯朝前照了照,似乎有什么莹白的光一闪。
难道那里还藏着什么机关吗?两人并不畏惧,疾步上前,待看清转角后的通道,不由汗毛倒竖:几步之外,两边墙上出现了无数的眼睛!就那么从平滑的墙面上凸出来,瞪着你,泛出青白的光,而且只是白眼球,并没有黑瞳仁!若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只怕要一下子叫嚷出来。你说要排列的有些规律也还罢了,偏偏就像是毛孔里长出了黑芝麻似的,实在是有些恶心啊。
霜家二女,都有些汗毛倒竖,昏黄的灯光下,也看得不是太分明。静立了片刻,霜晁云厌恶地说:“这些是什么东西,瞧着也不像活物。弄这么一出,怪恶心的。”霜听南道:“我敢肯定不是活物!”说着便举灯向前走去。
待走得近了,她们才看出来,那一个个眼睛原来是雕刻出来的。只是眼睛,没有人脸,而那些白色的东西就是镶嵌在一个个眼眶之内,充作眼球。瞧着竟像是珍珠之类。
二人观察一阵,也不见这些东西有什么异动,干脆将之抛到脑后,继续前行。
甬道七拐八弯,因怕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突袭,两人走的极为小心,大约转了三次弯,霜听南又停了下来,这次倒不是什么阵法,而是真的遇上“敌人”!原来就在前方通路转角,黑沉沉蹲着三个东西,每个都是西瓜大小。大约是她俩一直十分小心的缘故,一开始并没有惊动它们,但随着二人不断靠近,或许是脚步,或许是属于活物的气息,三个东西身体一阵抖动,继而便从地上立了起来!
霜听南和霜晁云甚至可以看清它们身上那些黑漆漆的毛……是蜘蛛!
霜听南估计它们若完全立起,恐怕得有半人高,而现在,它们似是在观察敌人,所以还只是张开腿,维持趴在地上的姿势。
在油灯的暗影中,这几只蜘蛛整排整排的眼睛泛出乌油油的光泽,而腿的尖端,也仿佛有黑色指甲一样,从茸毛里伸出来,牢牢钉在地上,若是被这样的足扎中,那一下一个血窟窿啊!
霜听南第一反应,是用自然之力将二人团团裹住,迷惑对方,然后拉着霜晁云慢慢向后退了几步。她小声说:“这么大的毒蛛,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得冷国就是有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着便从身后革囊中摸出两粒药丸,接着道:“不知这个是不是能克制。”
只见这两粒药丸,呈现出漂亮的粉红色,是霜家秘制,专克毒虫的驱毒之物,名为“万毒避”。乃是采集自十二种至毒爬虫、十二种至毒花草、十二处天然毒泉之水,以秘法熬炼后藏于至阴至寒之地一十二年才算大功告成。这个方子一直是霜家的至高机密,穿越前,霜听南进山就曾带了一些,但当时为了保住“VV银河”的愣头青科学家们,她将万毒避的药饼都留在了山中营地,以至于自己最后被毒蜂攻击。
现下拿万毒避对付眼前毒蜘蛛,她却又没了把握,毕竟如此之大的毒蛛,以前从未见过,谁知道这药丸对它们是否有效。
霜听南将药丸在油灯上燃了,待轻烟冒出便伸手一抛,轻轻巧巧落在了三只蜘蛛的正中间。
为了以防万一,霜晁云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把银针,每一根上面都泛着一层蓝光,显然是浸过毒的。实在不行,就飞针射杀好了,只不过那样的话,打扫现场会有些麻烦,难免留下些线索。所以她也不急着出手,而是等在那里,看看药丸的效果。
眼看着万毒避的烟雾在地面越积越厚,将三只蜘蛛团团裹住,但它们并没有出现预期中的走避或者倒地。而像是对这东西非常着迷似的,越靠越近。最终三只蜘蛛已经变成挤挤挨挨的一堆,它们用身上的黑毛彼此摩擦,圆墩墩的肚腹以一种极快的频率抖动着,霜听南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那让人牙酸的刷刷声。
她不安道:“好像没有效果,相反,这些鬼东西,似乎越来越兴奋了!”
霜晁云将手中的针又扣紧了几分,已经做好了蓄势待发的准备。
然而就在此时,霜听南胸前一动,从对襟之中探出了一个绿油油的脑袋:惊鸿!
霜听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紧张的原因,眼睛死盯着蜘蛛,嘴上忍不住就想说话:“惊鸿,这时候你怎么醒了,你可别裹乱啊,看着就行,这些东西,邪门的很!”
惊鸿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它只是将身躯不停地探前,然后昂起蛇头,有些兴奋地摇摆起来。
霜晁云听见霜听南说话,但也顾不得回头打量,她谋划着,第一把飞针出去,最好先射足,这样它们就不能弹跳爬行,限制住了行动,才好慢慢杀死,毕竟如此大的毒蛛,如果一下杀不死,那临死反扑的局面的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