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飞放下电话问正在小憩的少爷。少爷小时候大病一场后身体就不太好，白天总得睡上两觉，此刻他半躺在沙发上，眼睛闭着，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层阴影。

夏合睡得轻，电话一响他就醒了，他听见严飞问：“少爷，1403号没有通过恢复测试。”

“半成品真是碍事。”夏合捏了捏鼻梁坐了起来，严飞马上站在他背后帮他松肩膀。

“少爷，那您看？”

“给他止血吧。”

“哦？”严飞有些不解，明明前两天少爷还是很生气的。

夏合听出了严飞的疑惑，轻笑一声：“就此死了，可便宜他了，强心剂很贵的。”

严飞听着这轻描淡写，默默在心里为1403号点了根蜡。

胖主任这边接到指令，马上吩咐实验员给1403号包扎，景川在不知不觉中又捡了一条命。

四人被送回各自休息间，测试结果也送到了执行者手里。

卷发男钟童A，光头女颜如玉A，弱鸡C，景川D（没通过）。夏合看着手里的结果，有了个想法。

景川是在休息间醒来的，缓过神后马上看自己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层层纱布包好了。他记得在晕过去之前其余三人都自行止血了，连那么瘦小的弱鸡都做到了，自己怎么会做不到。

他第一次升起了疑虑，这种疑虑和失忆搅合在一起，让他有点无所适从，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来这，如果是寻求身体改造，为什么没成功。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测试等着他。

景川就这么睁着眼睛到了第二早上，等到了送餐的门铃声。这几天他已经适应失去味觉的事情了，不管送来什么，液体，粘稠物还是半固体，闭着眼睛往嘴巴一倒就完事了。往好处想，他再也不会有吃什么选择困难症，都一样没滋没味。

打开门，不是平日送餐的实验员。景川虽然失忆，但记人的本领还在，这个人他见过一次，在浸泡实验室，当时他站得稍微有点远，一身黑西装在一群白大褂中尤为醒目。

严飞也不等景川进一步动作就把餐车推了进来。景川向后让了一小步，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严飞慢条斯理地把餐盒放在了茶几上：“从今天开始，你们需要吃高能量和高营养的物质，这些都是实验室特别为你们制定的食品。”

餐盒里摆着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小方块，一口一个，像自助餐台上的小糕点。

景川拿了一个放进嘴巴里，咬了两口就咽了下去，软软的，还好入口。

“味道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景川只好说道：“好。”

严飞点点头：“饮食也是我们实验室的一部分，既要考虑到营养均衡好吸收，又要考虑口感。”

景川又勉强点了个头。

“后天要做憋气实验。”

“多长时间？”

“15-30分钟。”

“开玩笑吧。”

“你说呢？”严飞微笑地看着他。

严飞长了一双咪咪眼，笑起来眼睛就没了，要说匪气他还比不过景川。但就是他看着老实又一本正经的讲话让景川信了。

景川想起恢复测试，这种割腕放血的事情在这都能存在，憋气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严飞特定要告诉自己，是怕自己通不过吗？

想到这他问：“通不过会怎样？”

“能怎样？憋死呗。”

景川升起一股寒意。

严飞话说到了，站起身，“如果你想好了，就按墙上的按钮。”

“然后呢？”

严飞没说话，直接就走了。

景川很聪明，他想起执行者之前过来，应该就是有计划，结果被自己打跑了，现在派人过来，显然是要让自己去求他。

求还是不求？

他很想问问其余三人，可这里是隔音的，找不到其他人。

他找到执行者留下来的枪，如果他没猜错，这是往人身上打的。总归只是皮肉之苦，就先从了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想到这他按下了按钮。

夏合对景川的到来很满意，还没人能拒绝他。

景川被人带上一楼，进入执行者的工作间，他贪婪地盯着窗外，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真想站到外面去啊。

夏合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想出去？”

景川点点头。

“通过测试就行了。”

景川腹诽道：这么变态的测试，谈何容易。

夏合颇享受对方对他毫无办法的过程，决定再加点料：“1403号，无父无母，有个弟弟已经失踪。”

景川迅速获取到了关键信息，他脱口而出：“我弟弟怎么了？”

夏合马上看到他的漏洞，他站起身在景川身上转了转，心里涌起一股预感：“你为什么来这？”

景川：......

严飞一脚打过来：“少爷问你话。”

景川默默受住了，他直觉对方知道他所有事情，不能开口，要是对不上就完了。

夏合心里多了七八分把握：“你多大了？”

“20多。”

“你交钱了吗？”

“......”

夏合哈哈大笑：“你失忆了。”

景川闭了嘴，现在这情况，多说多错。

夏合心情很愉快，没想到这仇实验室都帮他报了，那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人体多奇妙啊，泡到水里就变强，有时候脑袋也进水了，自然就变蠢了。”

“......”

夏合走到景川身边，透过宽松的衣服在他脖颈处看了又看：“把衣服脱了。”

景川自踏入工作室已经知道执行者要干什么了。环顾四周，墙上挂的是各种各样刺青的照片，书架上还有玻璃盒子，里面装着人皮刺青。执行者果然是个变态，他一定是看上自己的皮肤了，上次上休息室，一定是想干点什么，枪都带上了。

他知道自己很多事情，眼下只能承受这种皮肉之苦了。想明白了他也就不矫情，干净利落把上衣脱了。

夏合对景川的知趣比较满意，他让景川在床上趴下，景川一一照做了。

确实是一张好背，光滑，细腻，紧实，他之前肯定勤于健身。夏合拿着笔准备先勾勒出轮廓，有一副画在他脑海里很久了，一直想刺下来，这张皮勉强能对得起他的技术。可落笔的那一刻，他又放弃了，这幅画太大，需要时间慢慢来，想到这他让景川歪过头，在他脖颈处开始刺了起来。

对景川来说，基本没有疼痛的感觉，倒是执行者的呼吸让他浑身不得劲，这靠得也太近了。

夏合速度很快，不一会，一行飘逸的数字就出现在了景川脖子上:1403。皮肤触感比他想象得还好，这个过程很是爽快，夏合欣赏许久说：“这个见面礼先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