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却是让霍平感到有些奇怪,也有点惊讶。自己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竟然会被绝命轩这样的组织给看上,着实有些让人摸不到头脑。
见到霍平这副样子,戴着青铜面具的人也不奇怪,只是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且随我等前往分舵总部,自然有专业人士与你细说。”说罢,低声呼啸一声,几匹快马从林中探了出来。
那戴黑铁面具的人,却是蹲了下来,将那弓手与剑士身上撒上了化尸粉:“就不交于你处理了,还是干净利落些好。”
“上马,我们先行离开。”两人说着,翻身上马,霍平虽然身受重伤,却也挣扎着翻上马背,安稳下来。
“驾!”只听马鞭一挥,鞭声炸响,马蹄前扬,几人便借着这夜色,往城镇方向而去。
半路上,那青铜面具人却是突然单手一挥,一柄飞刀向天激射而去,只听“噗”的一声,栽下来一只死掉的信鸽。
长街上寂静无声,只有一家客栈门前,还点着红灯笼。
随着一阵马蹄声,霍平和俩个面具人来到了这家客栈。黑铁面具人走上前去,短敲三下,长敲两下。只听“吱呀”一声,门缓缓自己打开了,并没有人迎接。
霍平跟在两人身后,慢慢的走进客栈。那黑铁面具人又顿了顿,走到一旁,在一块地砖上,单脚脚尖点了九下,只听得“轰隆”的声音持续异响。在客栈的地面上,竟然打开一个地道,扶梯缓缓地升了上来。
“跟上,莫要迷路了。”青铜面具人缓缓地说道,便向地道而去。霍平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地道错综复杂,约莫走了半刻钟,忽的豁然开朗。
只见几根青铜巨柱撑起顶上的地面,下面铺着似石似玉的光洁地砖,每个人的住所却是一间布帘帐篷,窥不见其内,却有人在自己的帐篷外摆上地摊,售卖东西,由此一看却像个集市,不吵闹的集市。
霍平跟在后面,站在一旁的两个面具人摘下了面具,那戴青铜面具的,是个老头,年纪颇大,满脸皱纹,还有半边脸像是被火烧伤过的痕迹,虽然已经愈合,却显得狰狞可怕。而那戴黑铁面具的,摘下来却是一对桃花眼,皮肤白净且面容姣好,虽是男身却又有女相,仿佛唱青衣的门面一般,竟看不出是个高手。
“冷月,你带他熟悉环境,告诉他规矩,我先行找舵主复命。”那老人说完便走了。
那小哥见老人走了,却是又饶有兴趣的打量起霍平:“你好啊新人,叫我冷月,或者叫我二十七也可,前一个乃是我的本名,后一个便是我的编号了。”
霍平面色如常,只是拱了拱手:“有劳先生対霍某解释一些事了。”
“哈哈哈哈哈哈莫要拘谨,这常州分舵,不过六十余人,别看个个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却又有些颇为有趣的人,你来此也可当作家一样,谁教世人皆负我等呢。”冷月笑道。
霍平听完,心下有些了然。这绝命轩,说是刺客杀手,却也都是被逼上绝路的可怜人,世人皆负我,便在此互相舔舐伤口,从而不断壮大,形成一股骇人的力量。
冷月见霍平思索,也不打断,只是自顾自的说起来:“不过规矩仍是有的,等你入了绝命轩,也是如我一般,出去执行任务的话,便戴上黑铁面具,代表着我们的等级,黑铁刺客。而在往上便是组长,每组大概十人左右,组长便是青铜面具。再往上,各州分舵主,便是白银面具,各府分舵主,便是黄金面具。”冷月说到这,顿了一顿。“而绝命轩的轩主,却是出门便戴了半边白玉面具,遮住口鼻,那白玉面具寒气逼人,戴在口上,外面却是雕成獠牙恶鬼的形状。轩主的名字,却是早在江湖上传开了,绝命神通曲绍明。”
霍平听到这诨号,这才想起,绝命轩从来都不是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的做生意的,而这都多亏于曲绍明,此人武功文治,不在千佛宗方丈和三清教掌教之下,也是一方泰山北斗,这才能震慑宵小,成就这一方实力。
冷月又接着说道:“其实绝命轩可不只有杀手,明面上的势力,还是我们进来时的客栈,万里客栈。不远万里前来寻仇,便来万里客栈,缴纳赏金,绝命轩自然会派对应的杀手刺客应此任务。而万里客栈的当家、仆役,虽不是杀手,却也都是一流好手。碰上那不长眼的,我们自然会教他做人。”
霍平听完,缓缓点了点头。一方大势力,的确是错综复杂,水也颇深,还好不是与自己为敌,不然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那老人却是回来了:“霍平随我前来,舵主要见你,莫要紧张,不过是普通见面而已。”说完便看着霍平,示意他跟上。
霍平点了点头,跟上老人的脚步。
两人向前走着,来到一处花园似的地方。霍平万万没想到,这地下也能造出如此景致,与地上的花园别无二致,湖水清冽,荷花摇曳。湖边有一凉亭,却见一女子坐在凉亭的案几旁,端茶自饮。
那女子肤若凝脂,端庄优雅,穿着鹅黄色的薄衫,五官确如精雕细琢一般美艳非凡,用沉鱼落燕来形容也不为过。
“舵主,霍平已经带到,请舵主指示。”老人走上前去,向女人拱手说道。
那女子微微一笑,说:“辛苦了余老,且去忙吧。”
被称作余老的老人又一拱手:“属下告退。”
这时这女子才看向霍平,霍平与她对视一眼,便拱手道:“有劳前辈搭救,霍平感激不尽。”
女子笑道:“哦?我如何救你了?”
霍平却说:“自我从汉龙关逃出来,自知路上危机四伏,若不是老天眷顾,恐怕无力回天,却是如此巧合,大名鼎鼎的绝命轩刺客搭救于我,还将我送到分舵,说是巧合,却也太巧了。”
女子这才正眼打量起霍平来,点点头说道:“你果然是头脑机灵,不错,正是我派人搭救于你,你天资聪颖,又武学根骨奇佳,我可不想这等人才散落在外,对我来说,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可是在下却不明白,前辈如何知晓我的?”霍平又向女子问道。
“我绝命轩,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组织,不过你的确不是情报组织找到的,却是我先找到的。”女子说到这突然一顿。“我的名字是燕如心,不过很少有人记得这个名字,他们更多记得的是我的身份,绣衣御史段不言的夫人,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