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国京都的局势最近很复杂,除了皇上,似乎没有人能理清他们的关系。
二皇子李瑾从草原回来后,在别宫里一病不起,皇上派了无数太医去别宫,都束手无策,有人传言,只怕二皇子是不行了。
京都里,原本为二皇子和三皇子修得府邸已经完工,只等两位皇子入住。
因李瑾病重,三皇子李傲在大臣们的参奏中,先行搬进三皇子府,广选妃妾。
昭媛娘娘再三请求皇上,要将李傲的皇妃位置留给程凤娇,皇上只好应了此事。
大将军以刚痛失大女儿伊娜为由,说小女程凤娇还未及笄,不适合当选皇子妃。
可皇上说,可等程凤娇及笄再嫁进三皇子府,此事已经不容抗旨,板上钉钉了。
骠骑大将军府为伊娜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整个京都的人十有八九都去参加了。
只有护国大将军没有去,因为他远去龙涧郡任郡守的儿子幕栾也死了,他老人家也在家忙着发丧。
长公主最近很忙,总在各位大臣中奔走。
皇孙李倓依旧嬉皮笑脸,去长公主府游走,偶尔带着他的儿子去逛逛街,打打猎。
四公主李水月天天往原府跑,终于在两个月后,她亲自去求皇上赐婚,选兰国质子李原当驸马。
不久,太后薨逝,宏国上下举国发丧,一片凄凉。
日子如白驹过隙,眨眼又是一年春。
二皇子李瑾的病,缠缠绵绵,终于好转。
李瑾从别宫搬到了北巷新建的二皇子府,距离南巷的三皇子府,不过二十里路。
在李瑾进宫请安的那日,宏国皇帝终于将那副巨大的地图搬了出来。
李瑾和皇帝谈了什么,无人知道。
出宫门时,北琳琅已经在宫门等候,她现在已经是二皇子妃了,一个月前,皇帝亲口下旨为二人赐婚,大婚将在一个月以后举行。
作为嫁妆,北琳琅便是说服她的伯伯,北冰王交出皇权,将北冰划入宏国地图,成为北冰郡。
北琳琅今日穿了一身淡绿的纱袍,歪髻上插了一支翡翠步摇,最简单的妆容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大气温婉。
她见到李瑾出来,忙前去搀扶着他,虽然他的病已经好了,但这一年来的习惯,似乎已经改不过来了。
从那日,李瑾亲眼见伊娜跳下二指山的万丈悬崖,当场吐血晕了过去。
他昏迷几日后醒来,不断派人去悬崖低下寻她,他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孤云他们都知道,那不过的李瑾疯魔的话,那长庆河浩浩荡荡,汹涌澎湃涌进二指山下的悬崖,别说尸骨无存,就是碎金焚石也不为过,哪里去寻得到人。
况且,在伊娜跳下去那日,程雨早已带着骠骑大将军府里所有的人去二指山下寻过了,原府里的人也倾巢而出,根本都是一无所获,连一根头发都没寻到。
伊娜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就那样一跃,落下万丈悬崖,随着那长庆河的水,流走,不留下一点儿痕迹。
不过谁也不敢和李瑾犟嘴,派出去的人寻了两日依旧没有一点儿音讯,李瑾终于挣扎着下床,让北琳琅扶着他,亲自到了二指山下吹了一天冷风,最后还是浮云大师将他打晕了才带回别宫。
回宫后,他就一病不起,一病就病了一年多。
他那日亲眼见伊娜跳下去的,却不知北琳琅说了什么,他后来问起,北琳琅也如实说伊娜杀了她的父亲,她不过是要她交出兰国宝图,换他父亲一命,谁知她宁愿跳下去,也不交出宝图。
李瑾笑了,心都颤了:“在她的心里,兰国的宝图比她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病终于是好了,也不枉北琳琅在他的床榻前,夜以继日地照顾了他这一年多。
人却清瘦了许多,原本妖媚的眼睛变得深邃,棱角分明的腮帮都凹陷了些,显得他整个人都带着一些阴沉。
见北琳琅浅笑嫣然过来扶着自己,他只是抿唇一笑,那笑容怎么也达不到眼底。
北琳琅宛如已经习惯了李瑾这样的样子,只管体贴入微地将他搀扶上马车。
两个婢女一左一右还没将马车帷裳放下,就见一辆挂着傲字幡旗的马车缓缓行驶到了宫门。
李傲锦衣玉带从马车上下来,远远过来和李瑾招呼:“二皇兄,恭喜你大病初愈,今日见了父皇,是不是精气神倍儿棒?”
“嗯”李瑾懒洋洋靠在马车美人靠上,半眯着眼,敷衍应了一声,宛如没有什么力气。
他原本和李傲的话就不是很多,大病后,更加的懒得说话了。
眼见李傲有些尴尬,北琳琅不急不缓解释说:“三皇子,你二皇兄大病初愈,今日进宫又同父皇讲了许多话,有些精疲力尽。改日,我们定当登门拜访,今日,我们便先行回府去了。”
“二皇嫂,你看我,只顾自己说话,考虑不周,没顾及到二皇兄的身子,你们快回府去歇着吧。。。。”李傲一拍自己的额头,歉意说道。
“那三皇子,我们便先行回府。”北琳琅示意车夫赶车,李瑾摇着手送马车远去。
一回头,见李水月面色青紫瞪着自己,李傲摸了摸鼻子,笑意凌然迎了上去:“皇妹,你来接我的?”
“李傲,你才是未来的天子,为何要与那李瑾低三下四?”李水月气冲冲对着李傲吵,只恨自己的哥哥不争气。
“我哪里低三下四了?”李傲皱了皱眉,见李水月的样子,全然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反而像盛气凌人的泼妇。
“总之,那个李瑾不是一个好人,还有他身边那个北琳琅,可比伊娜那个贱婢要难缠得多,我劝你离他们远些。。。”
李水月在李瑾新府邸安排进去的婢女,全部被北琳琅清理了出来,她怎么能不气。
“皇妹。。。。”李傲难得也生气了,说:“死人的坏话就不要说了。。。。”
李水月气得头上的金钗只摇晃,她教训李傲时,他那次不是蒙不做声,或是寻个理由走开,从来没和自己犟过嘴。
现在搬到自己的府邸去了,他竟然敢不听自己的话了。
她说:“李傲,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听我的,别后悔。”
李傲也气道:“你对我就听你的,不对我为何要惯着你?”
两兄妹陡然不欢而散,一个去拜见皇帝,一个去了母后的轩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