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一个圈圈圈住的两根钥匙正静静的躺在地毯上,其中一条钥匙被他的轮椅给卡住了些,想要拿她肯定得蹲到他的面前取。
而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个位置去。
踌躇片刻,汤斯兰还是往他身边靠过来。
坐在轮椅里的男人正拿眼静静的看着她,看得汤斯兰有些头皮发麻。
“砰!”
腰刚弯。
身后的大门被人实实的撞开。
“哗啦啦!”
一支钢铁般的黑衣队伍涌了进来,一个个手中拿着危险之物,对准了靠近江海楼的汤斯兰。
半扭过身的汤斯兰被地毯拌了一下。
身子一扭。
细腰发力,反而弄巧成拙。
惯性的,身体砸了出去。
“嘶!”
她的腰!
砸到扶柄了,有什么东西烙得她发疼。
脑袋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捧住,另一边垂放的手也适时的托住她的臀部。
一切,都是那样的巧合又巧合!
汤斯兰横着的身体猛地一僵,扭着脑袋,盯着近在咫尺的冷凌俊脸。
深刻的五官,在灯光下,散着幽幽暗暗的冷芒。
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
“出去。”
男人薄唇一张一合,像两把锋利的刀!
汤斯兰身体又是一僵,脸难看了起来。
听见门处速退的声音,和门落锁声,才明白他刚才那两字是冲着谁说的。
汤斯兰的视线慢慢的落在男人挺高的鼻梁处,往下是薄削如刀的唇,还有线条流畅硬朗的脸部线条,眉骨微微挑上,那两道眉像出鞘的剑,泛着锋芒。
其实,这人……看着凶狠而已。
甚至有股淡淡的阴郁气质。
可能是因为双腿残废,使得他更是沉默寡言,不轻易露出一点点的脆弱让人抓住。
“你可以放开我了。”
汤斯兰发现自己几乎是往他身上靠贴的,他两手落在的地方,也发烫得让她很不自在。
江海楼淡淡道:“你可以起来。”
“……”
对方只是“捧”着而已。
汤斯兰有些羞愧的扶着撞到的腰起来,脚一挑,就将旁边的钥匙给踢到外面,扶着撞痛的腰部,捡了起来就朝门口走去。
说实在,自己这副样子进了他的地方,前后的举动都让她很不适合再呆下去。
再说。
这个男人是有情人的。
叶燕兰。
“等等。”
低磁如大提琴的嗓音自身后响来。
汤斯兰揉着腰眼,回头。
然而,男人却侧着轮椅对着窗口的方向,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冷冰冰的对手机那边的人命令:“进来。”
放下手机,门就被从外打开。
走进一名高大又冰冷的俊朗男人,正是身边的贴身保镖队长云茂林。
“老板。”
云茂林刚才可是听到枪声的,他迟一两分钟才带人进来,主要还是纯了一点兴灾乐祸的心理。
在出去后,就有人告诉他们,马叔通过别的渠道,让国内的人给老板找了个女人送进去。
他们的人冲进来,看到那暧昧一幕,退出去后还拿这事调侃了半天。
“将人带出去。”
江海楼转过轮椅,阴戾的目光扫在云茂林的身上,冷声下命令。
汤斯兰捏了捏手里的钥匙,长腿迈开,走了出去。
云茂林朝里面的人点了点头,转身叫人将汤斯兰从另一边送了出去,避开了那边秦永东的视线。
正如之前,江海楼与汤斯兰见面一样,上面的人并没有几个知道。
除了他身边的人。
娱乐圈那些,也是不晓得江海楼真正身份的人,后面又突然消失得干净,自然是没有几个拿这事说道。
轮椅悠悠转动,来到了窗前。
隔着玻璃,将女孩离开的身影纳入眼底。
幽冷无情的黑眸微微眯着,那只长手一伸,拉下窗帘。
很快,云茂林又进来了,表情有些古怪,“那是马叔安排的人,我们并没有透露汤小姐的丝毫情报。”
这是怕江海楼迁怒知情人。
云茂林先认怂。
“人安全送出去了。”
云茂林观他神情不像是发怒,甚至还微微摩擦着修长的手指腹。
想到刚才那幕,恐怕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了。
啧。
闷骚!
“以后,不要随意将人送进来。”
“……汤小姐也不行?”
那双锋利的眼睛一抬。
云茂林马上转话题:“秦爷那帮人走了,那些想巴结的都留着等你呢。”
江海楼的手抬了抬,云茂林马上过去推着轮椅走出去。
*
汤斯兰坐在回程的出租车里,按着腰眼,屁股下仿佛有什么东西烙着般,怎么坐都不太舒服。
还有脑袋的位置,有点异样的烫。
吸了吸气,汤斯兰将方才的一幕甩出脑袋。
告诫自己,那是个危险份子!
跟他沾上,没好处。
况且。
自己早就拒绝了他,还狠狠的,戳心的拒绝了。
走进走廊。
钥匙圈在手指里转了一圈,视线一瞥,就看到蹲守在外面的班佳佳。
“你,你回来了!”
“这么晚,有事。”
汤斯兰打开房门进去。
班佳佳委委屈屈的站在门边,道:“我都听说了,公司要辞了我。”
汤斯兰倒水喝,没理她。
“是不是你……向杨总说的?”
“说什么?”
“我知道最近做得不够好,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班佳佳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汤斯兰。
汤斯兰一手伸到后腰,揉了揉。
听到这话就觉得好笑:“这是公司的决定,又不是我一句话就能够改变的。”
“我……”
“我已经跟杨总说了,至于会不会留你就是公司的事了。晚了,回去吧,”汤斯兰已经有些不耐烦理会她了。
班佳佳咬了咬唇,那委屈极又无助的样子,像极了汤斯兰在欺负她。
“砰!”
汤斯兰毫不犹豫的甩上门,将那张脸隔绝在外。
门一关,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就瞬间消散,眼底有着淡淡的冷芒滑过,按了按眉心,干脆的转身离开。
察觉外面的人走了,汤斯兰发出一声冷笑。
汤昔滟将这个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的目的,她越来越好奇。
只是单纯的监视的话,也太瞧不起她了。
自己对十四岁前的记忆,总有些模模糊糊的,有很多地方让她想不通,有时候她还有些恍惚,自己那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
那些模糊的记忆……干净得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