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地区，淮安府，已经被清军包围，城下的清军主力中，居然找到了刘泽清部的影子——先期投入使用的一万五千支步枪，赫然在列。

淮安府守将黄志忠，淮安本地人，为人急公好义，做事正派无私，被推举为淮安府监察处长。随着清军围城，驻扎在城中的明军也开始动员全城的守备力量防守，随军一起运入城中的武器弹药开始分发，所有官府人员必须参战，这样，黄志忠也来到了城头。

此时的淮安府城墙，已经破烂不堪，乌黑的女儿墙，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出现了巨大缺口，砖石散落一地，现在依然没有封堵的，是被清军火炮轰击过后，因为暂时缺乏修整材料；在城门正上方的箭楼，已经被轰塌了一多半。但是插在城头的明军军旗，依然耸立，猎猎作响的旗子，似乎在嘲笑这清军的无能。

城外的清军营帐中，多铎作为此次南征的主帅，但对于今天的战绩，十分的不满，

“刘泽清，你现在是清军步兵统领，可是今天你的表现让本帅十分不满，一万五千人的火枪队，结果战损超过三成，照你这种打法，三天时间本帅的火枪队就没了！”

“是，大帅，是末将无能，请大帅息怒！”

“大帅，不如明天让火炮营上前吧！我们的几十门红衣大炮还打不开淮安府的大门不成，请大帅恩准！”

“叶臣，本帅知道你忠心耿耿，可现在还不行，今天的炮战你也看见了，你能炮轰城头，可却打不到城内的敌军火炮。本帅倒是很好奇，他们的火炮是从哪里打出来的？为何有如此的准头？”

“大帅，明日让巴哈纳上吧，作为大清的勇士，勇敢的巴图鲁，我们没有任何惧怕！”

“唉，巴哈纳，好钢用在刀刃上，现在还不是你出场的最佳时机，对于你，我另有用途！放心吧！”

“是，多谢大帅恩典！”

“好了，大家都不要在本帅这里了，忙了一天了，大家都下去好生歇息吧，对了，刘泽清，你留一下，其他人都回营吧。”

“是，大帅！”

“刘将军，我把你单独留下有些事情问你。”

“大帅请将，末将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在南明当兵的时候，明军的火器都是如此的犀利么？”

刘泽清并没有说话，而是使劲想了想，然后才说道，

“回大帅，并不是，末将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火器，其实，好不夸张的说，明军现在装备的步枪，是目前最好、最先进的火器，恐怕就连西洋人都比不上。”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知道么？”

“回大帅，应该是在现在大明皇帝南渡以后，南明才发展起这种火器的。应该与南明的皇帝有很大关系。听说他在南明工匠们的心中，地位非常高，类似于祖师爷。”

“嗯，本帅知道了，多谢刘将军，今日你也累了，早早的休息吧，明日一定要抓住时机，不要太过鲁莽，本帅知你立功心切，既然刚才已经说过你了，就不再说你了。明日万望听从调遣，不可莽撞行事！”

“是，多谢大帅！末将一定谨遵大帅教诲，明日必定多杀南蛮，为大帅争光！”

“嗯，很好，刘将军快回营吧！”

送走了刘泽清，多铎在营帐中开始慢慢踱步，沉思着刚才的问题，他不明白，就因为明帝南渡，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么先进的武器？说实话，今天说的伤亡让多铎有点害怕了，本来以为让大清的勇士上前先灭一灭南明守军的威风，结果一顿对射下来，一个万人队几近全灭。只有不到三千人弓箭手逃窜回来，而且大多数都带伤。

换上刘泽清的火枪队后，结果也好不了哪去，一边与城头上的南明守军对射，一边遭受炮击，本来以为将红衣大炮调上去替火枪队解围，结果也遭到了炮击，十余门红衣大炮被炸坏了，还损失了约五千人的火枪队。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个多铎气的差点没当场发飙，如果每个南明城市都这么固守坚固，那大清还拿什么争夺天下，干脆回老家去算了！

清军营地中，众军士相视无语，只听见远处的伤病帐中传来的哀嚎声，没一声惨叫都在刺激着他们的神经。许多人露出了兔死狐悲的表情，因为明天，他们还得攻城，不管是不是能够成功，还会有许多人变成伤病员，躺在那里哀嚎……

与清军开局不利，死伤惨重不同的是，今天的明军守军打的非常稳，本来清军想给淮安府守军一个下马威，结果变成了双方在城上城下的对射，而明军伤亡不过千余人，而且轻伤居多。

明军开始趁着天黑，修补白天的时候被火炮击毁的女儿墙，调制好的水泥摸上去，青砖直接垒砌，现在的夜晚，凉风习习，只需要一晚，水泥晾干以后，明天就又是固若金汤了。

而淮安府城墙上，灯火通明，采用电石照明的灯光，要比普通的火把亮的多，如果直视的话能会把眼睛照瞎。所以，明军给这种灯安装了一个灯罩，做成了探照灯，将夜晚的淮安府照亮。

有些士兵还恶趣味的用电石灯照清军的营帐，只不过因为距离太远而作罢。只是炫亮的灯光，也彻底绝了多铎本来打算夜袭的心思。

就这样，攻守双方度过了平安无事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清军就把全部的家底儿——总共二十门红衣大炮拉到了阵前，只不过，清军显然没有料到迫击炮的射程是一公里，所以，还没等到清军开始装填，明军的迫击炮就开始炮击了，

“一连一发，预备……开火！”

随着“嗵……咻……”的声音响起，炮兵观察哨就看见是清军火炮阵地中突然炸开了一朵黑云，随即五六名清军炮手就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正中目标！全体三发！”

随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明军迫击炮告诉了清军什么是真正的炮击：五十门迫击炮，三百发炮弹，将清军的火炮阵地炸成了火海，殉爆的火药，更加剧了清军的伤亡，受此影响，清军炮兵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而这次的围城，也变成了多铎的步兵和骑兵的单纯围城。

本来还想着给明军来个措手不及的，结果变成了二十门火炮基本被损毁的局面，多铎心头的那口血，差点就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