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只灵兽,已经被冤枉得只能发出狗声诉说清白。
墨时玦的目光,如道道锋利的寒芒,扎得它背疼。
“僖木,给它带上项圈,拴禁地边上,吃素一个月。”
主子撂下狠话,又看望一分钟不见也甚是想念的姑娘去了。
僖木为它松了一口气,“没事,一个月很快的。”
只要不炖汤,大家情感上都能接受。
睚眦委屈,不出声了。
它也不想把她弄水里去,可这姑娘太活跃,控制不了。
墨时玦回到西边尽头的卧室,叶昇已给妹妹打了退烧针。
叶初芯头上贴着退热贴,全身高烧却还在打哆嗦。
她闭着眼睛,一脸的难受。
叶昇摇摇头,转头看向墨时玦,“我妹妹在哪里都不省心,到你这里只怕更加多事。墨先生还是考虑让她远离我们的世界吧。”
墨时玦盯着床上双目紧闭的家姑娘,声音一如往常的清冷,“作为叶家人,你有天赋医术,妖族不敢伤你。而她只是颗药丸子,你想让她再继续在外面胡乱折腾,混到哪天结界失效,然后被妖族吞进肚子?”
叶昇收拾好诊断器材,又给妹妹掖了掖被角。
他也明白,自己作为人间唯一能医治妖族的人,他们不会要自己的命,而叶初芯就不一样了。
“如果可以,我宁愿她什么都会,我自己做一颗丹药。”
墨时玦没有被他的兄妹情深所感动,只提醒他,“叶医生无须幼稚,她在我这里,我保证让你见到……活着的她。”
叶昇嘴角抽了抽,活着?仅此而已?
果然不能和这帮人深交。
当初把大佬的元神送给叶初芯寄养时,兄妹俩的态度也是只保证那是个活物。
现在到了一报还一报的时候了吗?
叶昇不再多说,留下了药,并提醒道:“她似乎没有饥饿感,但是身体每天还是需要能量,不能总喝水,否则这样发展下去……”和行尸走肉没区别。
墨时玦闭了闭眼,示意:你该走了。
叶昇拎上药箱,转身出门,没想到有一天,妹妹还是成了自己的病人。
吞下鳐鱼族的灵珠,早该有鱼类的反应了,但她到现在还没有变身。
不知道是叶家人的体质问题,还是叶初芯个人的特别之处,又或者这种症状要晚几天才会显现。
反正她现在不吃饭只喝水,已经算是开始变得异常了。
叶昇叹息一声,自认无能,带着隐隐的心痛离开枭园。
叶初芯当然不知道两人的对话。
她只觉得自己的睡在冰天雪地中,没人管她,冷得要命。
墨时玦走到床边,弯腰,轻抚她紧皱的眉心。
他有留意到她不吃饭的问题,本想多观察几天,没想差点被睚眦占去了先机。
墨时玦坐在床边,慢慢把脸靠近姑娘的睡颜。
渡气?谁有他的气好使!
听到睚眦的回答时,他差点忍不住把那货扔去红烧。
叶初芯体温高,周遭的空气似乎温度也不低,墨时玦感到自己的体温也被她传染热了。
两万多年,身正令行的他没干过偷吻姑娘的事。
虽然这只是因为治疗需要,才需要与她一本正经的接触,但控制不住的思绪,已飘向了另一种感觉,拉不回理性,越走越偏,离她越近,他脸越红……
在一团悄无声息弥漫起的云雾中,叶初芯的枕边坐上了一只“大蓝猫”。
高烧中的姑娘,只感到鼻尖一阵痒,似乎有人在用毛茸茸的围巾擦自己的嘴巴。
忍不住一个喷嚏,她微微睁了睁眼。
烧得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甚至都未考虑过自己在哪里的叶小姐,见到熟悉的正八字大脸盘子近在咫尺,心中那个激动,一把将猫先生抱住。
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卿卿,你可算回来了。”
好想你,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猫先生没有挣扎,反而跪在了她的枕头边,任她呼出的热气拍打在自己头顶。
我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陪着你,好不好?
叶初芯烧得糊涂,只当自己在做梦,退烧针药开始发挥作用,她又失去了意识。
……
廖恒在门口,轻叩两声房门。
里面没有动静,他也不能推门进去告诉墨先生晚饭已经做好了。
站在门口摩拳擦掌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
墨时玦没有穿外套,一件薄薄的白衬衫,笔直无折的西裤,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挽起袖子的手臂上还有几滴水珠,显然是刚用过毛巾的样子。
廖恒眼明心亮,低了头,马上说道:“先生,晚餐准备好了,现在用吗?”
墨时玦看了看床上人,烧退了,出了一身汗,他有洁癖,看不下去,给她擦了擦手手脚脚。
“可以。。”
门,没有任何感情的再次关上。
廖恒摸了摸鼻子,叶小姐住进来前,说好了要把叶小姐当普通佣人看待,但最先不遵守约定的是先生自己。
墨时玦的心思,永远让人难以揣摩。
……
半夜,叶初芯哼哼唧唧告诉守在旁边的人,自己浑身疼。
特别是头,快要裂开似的。
然后,她就被人扶了起来,眼睛也没睁,两颗药就到了嘴里。
确定她吞下后,墨时玦要拿走水杯把她放平。
但姑娘显然不满足送服两颗药的水量,闭眼抱着杯子一通狂饮。
直到杯子见底,她才满意的倒下床,翻了个身,继续睡。
墨时玦拿着空杯子,拂开遮住她脸的碎发,看了姑娘几分钟后,才站了起来。
杯子放回盘中,把手放到身后,周身再次被漠然疏冷的气息笼罩。
离开叶初芯的房间,他只冷冷的吩咐廖恒,“派人在外面守着,有事叫……叶医生。”
廖恒顶着黑眼圈,不住点头。
凌晨三点了,先生终于去休息了,他也可以通知全员下班了。
叶初芯醒得特别早,除了有点头疼,也没别的不适感。
醒来第一件事是化了个比昨天淡点的蜡黄妆,然后……轻车熟路的去了后院。
记忆在哪里断片,就在哪里找回来。
刚走了几步,僖木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响响亮亮的问道:“叶小姐,这么早来后院锻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