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败叶,萧瑟无比,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仿佛刚才一切都被打包消失了。
姬清也体力透支,他喘了喘气,调整了呼吸,看向还盯着村庄出神的墨时玦,嘲讽说道:“第二次看着她灰飞烟灭,有何感想?”
束景也满身是伤,他站到了姬清和墨时玦中间,对姬清说道:“他已经很难受了,你别再刺激他。”
姬清咳嗽一声,带出一丝鲜红,为了救里面的人,大家都拼尽了全力,尤其是苗十七,出来后直接变成了一只小黑猫。
“你们不可能在一起,这是天意。别再试图找她了。就算她不死,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也会躲着你。”
墨时玦这才看向姬清。
姬清提醒了他,她不知道转了几生几世,最后成了叶家的人,才与他遇上。
那么,她应该还有机会再做凡人。
“我们的事与你无关,无须你多嘴。”墨时玦恢复到冷漠、疏淡的样子。
“墨时玦,刚才不是我,你也见不到她最后一面。”姬清恼了。
“她不是神族的人,所以才会被这破阵要了命,她不是你要找人。”
姬清也不知道卦阵为什么会要了叶初芯的命,所以反驳不了墨时玦的话,但他相信水幕上显示的画面都是玥殿下,一定和叶初芯有关。
“大家都有受伤,清道长少说两句,回去疗伤吧。”束景勉强站直了腰,提醒大家尽快离开这里。
“我才不愿意和你们待在一起呢。”
姬清拂了衣袖,一个飞身,离开了这里。在他腾空消失前,苗十七使出吃奶的劲儿抱住了他的腿,一起离开。
墨时玦把目光落在躺地上喘气的墨焐身上。
束景意识到他现在的愤怒,劝阻道:“他姓墨,处理他要服众,不然墨家人那边不好交代。”
墨时玦眸底尽是不屑与不顾,“交代?他是应该有所交代。”
墨焐身上也到处是伤,由于在里面待得太久,不仅体力消耗太多,而且法力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完全恢复。
他躺在地上连半分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而就在这时,他感到领口一紧,整个人被拽了起来。
墨焐没来得及睁眼,脸上已重重的挨了一拳。
墨时玦这一拳打得没有半分兄弟的情意,墨焐整个人飞了出去。
僖火眼疾手快,在墨焐要摔进一日村的时候,拉住了他的脚。
男人做事从不讲究细节。
僖火的目的只是阻止他再次进村,至于墨焐如何着地,不是他该想的事。
经这么一摔,墨焐原本被墨时玦打得摇摇欲坠的牙,在与地面撞击后,直接离开了口腔。
而且一出走就是好几颗。
墨焐捂着脸看向僖火,想骂人,但脸疼,骂不出来。
再看看一脸冷漠的大哥,人家正在活动手腕,似乎刚才的运动量没够。
墨焐发出呜咽的委屈声,在场却没有人同情他。
墨时玦吩咐僖火,“把他带回去,关后山地牢。”
墨焐脸上出现震惊的神色,口齿不清的哀求道:“大哥,我错了,我不……”
那地方,进去后就算无罪也不可能完整的出来。
谁也没心情分析他说了什么,离开这个邪门的地方,是眼下重要的事。
……
墨时玦一行人回到枭园。
上官苒激动的走了过去,看了眼,外观还算完整。
但景哥,脸上又有了几道血印,她惋惜的摇了摇头。
束景斜睨了她一眼,“伤口不深,不会留疤。”
他那么爱自己外形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身上有疤!
廖恒已经找来了叶昇,一是叶初芯去了玄墟的事有必要通知他,二是大家不可能毫发无伤的从那里回来,可能需要医生。
叶昇没有在人群中看见叶初芯,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知觉似的,木木的站在那里。
墨时玦给僖火使了眼色,僖火把带伤的墨焐直接送去后山地牢。
束景走到叶昇跟前,拍拍他的肩,“其实,我们差一点就能把她带出来。”
叶昇没有动,更似乎没有听进束景的话。
“她是不是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已经明白一切的上官苒看向叶昇,自欺欺人不是躲避的好办法,“叶医生,我心里也很难过。玄墟是什么地方,想必你也听说过,妖族都有去无回的地方,我相信墨先生已经尽力了。”
“尽力?”叶昇痛苦的笑了,他看向墨时玦,“你保护不了她就应该让她远离妖族,远离你们。当初答应你把她带到枭园,是我错了。你把妹妹还给我,我带她离开柠城,离你们都远远的……”
叶昇越说越激动,要不是上官苒拦在前面,他会冲上去抓着墨时玦要人。
束景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除了墨焐,大家都是皮外伤。
叶家遇上这种情况,也不能再勉强叶昇继续医官该做的事,于是他劝道:“小叶子的事,我们都很抱歉,但是我们事先都不知道她会去玄墟,她不想欠蓝溱的人情一辈子,这是她的选择……你,节哀。”
叶昇眼里全是泪,但仍笑着,“你骗我的,你们把她藏起来了,逗我呢,对不对?”
上官苒抓了抓虎脑,“不好,叶医生要疯!”
束景蹙眉看向叶昇,男人的承受力是不是差了点?
“你把他弄回去,再守他几天,等他没事你再回来复命。”
上官苒看了一眼,沉默应该就是允许的意思。
于是,她把手放在叶昇肩上,“我知道你想哭,但是这么多人,你一大男人哭起来会了丢脸。走,我送你回去,咱们到家慢慢哭。”
叶昇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不,我不走,你们把我妹妹藏哪儿了?我来找,一定能把她找出来。”
上官苒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叶昇,失去叶小姐,她也难过,但叶昇的表现……上官苒索性将叶昇扛到了肩上,把人带回叶宅。
廖恒遣走了客厅里所有人,包括自己。
束景看向一言不发的墨时玦,最难过的人是他,尽管直到现在,他整个人还绷着。
束景双手放在腰间,走了过去,“时玦,你也别太难过……要不,我们去基地练练,把不痛快发泄出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