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突然想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涂妧站着嘴巴大哭起来。
束景懵了。
他还没开始骂,她就未卜先知晓得内容了。
“我不是故意的。”涂妧哇哇大哭,还不忘道歉。
束景被她伤心欲绝的哭声给乱了心。
好像被抓伤脸的是她。
心中的怒气渐渐平复后,他再次看向坐在他枕头上,望着天花板大哭的小狐狸。
他揉了揉额头说道:“算了,擦点药就好了,你别放在心上。”
“不行,你的脸那么好看,被我抓伤了,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我该怎么办?”
这是哪儿跟哪儿?
束景觉得头痛。
涂妧仍然望着天花板,哭声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他要怎么哄这只黏人的小狐狸?
涂妧仰着头,眼珠却时不时的转向束景那边。
小心翼翼的,偷偷的,看他一眼。
尽量多看,不让他发现。
尼玛,这个男人瘦是瘦,但也有肌肉。
他一定忘记了昨晚睡觉时,他把睡衣扔到了一边,所以也没有意识到现在是以一种怎样的形象落入小狐狸眼中。
“好了,脸上一点划痕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处理。我女朋友和你没有关系,小小年纪不用背负太多。”
束景耳膜疼。
他不喜欢孩子,就是因为觉得小孩子太吵。
涂妧哭声没有停止,他居然说和她没有关系,他居然这么说。
他……这个样子……
看都看了,还和她没关系?
他对他自己没一点责任心。
这个时候,任何一只狐狸,站在对自己负责的角度也要赖上对方,让其尽到目之所及的责任。
可他呢,还那么坐着,只一个劲儿的想怎么让她不哭。
九儿是不是太好了,因为她哭,他都忘记自我了。
而束景现在的主意力,的确完全集中在如何让小狐狸不哭这件事上。
她哭得越久,他的心越乱。
“不哭了好么,我带你去买衣服,买玩具。”
只要这小祖宗不哭,买什么都行。
涂妧婴儿般的哭声戛然而止,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他,“我要什么玩具?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什么玩具?”
束景,……
这些天,她的外形和智商,差点让他忘记了这位快十万岁的事实。
“还衣服呢,我都没人形,能穿什么衣服?别说我,就是你变成人形,有时也不需要衣服。麻烦你用心哄哄我行不行”
他就不能给她一个拥抱吗?
非要用物质安抚她。
但束景,因她的提醒,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样子,他尖叫一声,裹着薄被逃去浴室。
涂妧没有再哭了,因为刚刚,她被他的羞涩给惊艳到。
这男人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他在那里坐了许久,她已经刻骨铭心了,他还害什么羞?
涂妧舔了舔自己火红色的毛,心情大好。
束岩在门外左等右等,不见主子出门。
有心想去敲了一敲,就听到门内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束岩放弃敲门的想法,心思混乱的站在门口,继续等。
一会儿后,门开。
束景走了出来。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小狐狸擦着他的脚边跳了出来,走在束景前面。
束岩不住的打量前面的一人一狐。
总想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小狐狸蹦蹦跳跳下楼,去餐厅,束景一声不吭在后面走着,忽而旁边伸出一个头。
他蹙眉看了过去。
束岩想弄清真相的心太过急切。
急切到忘记周遭,到了一度把目光落在小狐狸屁股上的程度。
“看什么?”束景的声音冷得似要将他射穿。
束岩忙站直了,摇头。
眼睛再也不敢乱看。
小狐狸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停下脚步,转了过来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又不明所以的继续往前走。
到了餐厅,她主动跳到了餐桌上。
束景把她抱了下来,放在椅子上。
束岩替先生挪开椅子,对小狐狸说道:“就算你是一只野狐狸,也要懂得礼貌,谁会站在餐桌上吃饭?”
说真的,她应该去她的窝边吃。
宠物碗都买好了,可她就是不爱用,喜欢用人类的碗碟。
涂妧看了一眼束景。
从浴室里衣冠楚楚的出来后,他就变冷了,一个正眼也不给她。
是因为他介意自己好几万岁了吗?
小狐狸在椅子上立了起来,由于太矮,就算仰头,尖尖的鼻子才能够到桌面。
盘子的鸡腿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直流口水。
跳两次,只舔到了一点香料,她委屈巴巴的看向束景。
快十万岁又怎么样,她被困在灵力球里,几万年是别人的时间,于她而言,她的时间静止在被困于球中的一刻。
好不容易出来了,结果鸡腿吃不到,帅哥还给她一张冰块脸。
这就是她过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望向束景的眼里,又一次充满的泪水。
一声刺耳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餐厅的安宁。
束岩捂住耳朵,求救似的看向主子。
一早上哭两回,束景也有些绝望了。
他放下自己的西餐,看向她。
短暂的犹豫之后,一伸手,把她捞到了餐桌上。
尽管内心有点别扭,他还是勉强让自己接受她就是一只小狐狸的事实。
涂妧被批准上桌,不仅停止了大哭,还十分高兴。
毫不顾忌的张嘴开吃。
从玄墟出来后,她只迷恋鸡腿的味道。
束景优雅的吃着早餐,不时看看倒腾鸡腿的小姑娘。
一顿四个鸡腿,是对她量的控制。
记得第一天带她回来的时候,这丫头一口气吃了十二个,肚子撑得鼓鼓的,还要吃。
最后拧住她命运的颈脖才老实了。
束景擦了擦嘴,看向用不正常速度解决掉四个鸡腿的小狐狸。
昨天不吃饭的后果就是这样。
涂妧不仅脸上,连胸前火红的狐狸毛,也染上了棕色的酱汁。
关键是她正意犹未尽的舔着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有多脏。
束岩看到主子的目光再次变冷,忙叫人拿来热毛巾,给她擦脸。
不仅擦脸,连心口上的也一起擦。
涂妧习惯被人服侍,仰着头让他擦。
在束岩眼中,自己就是在擦一只宠物。
但是在束景眼中……越看越觉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