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的差不多了，但场地设施却没人管。

学生会那三个人就是来打发时间的，随便打个分数上报，也算是履行了学生会的职责，为自己的学生荣誉生涯留下一层不起眼的小光辉。

中分男孩简直太中意路文风了，跟评委硬杠都不遑多让，比他还牛气。

“兄弟，你刚才真是牛批，当着大家的面戏弄那什么苏西坡，本事没有，就喜欢批评人。”

“不是啊。”路文风矢口否认，“我戏弄评委干嘛，吃饱了撑的？”

中分男孩脸耷拉下来，“那你为什么怼他，还泼他水？”

“他应该还算有点本事，我练习草书两天半，写的肯定不规范……”路文风一愣，“哎呦，我双压了。我不满的是他说我写的字不好，那我能忍？草不草书我不关心，但书法的精髓他懂个屁，太狂妄了，我就怼，我怼的是这个。”

中分男孩竖起大步拇指，“老哥叫啥名啊，认识一下呗。”

“路文风，文采风流的文风。”

“杨被，被窝的被，咱俩都喜欢书法，这年头找到个兴趣相投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怎么说呢……”路文风挠挠腮，“书法只是我的兴趣使然，我感兴趣的是汉字的魂……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够高深，够逼格。”杨被再次竖起大拇指。

“他是自大。”路小梨与两个闺蜜室友走过来，低头看了一眼路文风手中的奖状，“你准备怎么办啊，没人了，这些桌椅板凳得给人家搬回去呗。”

“不是吧小梨，你要帮忙？”林慧可不想趟这趟浑水，她待会还要跟他男朋友出去玩呢。

“风哥，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杨被一看情况不妙，一溜烟跑没影了。

“我来帮忙吧，”水调歌头少年走上前来，“我叫周清。”

路文风抬头，眨了眨眼，“我没说我要帮忙，这些是学生会那些人准备的，他们跑了，这是他们失职，不关咱们的事。”

“你给人家帮帮忙能死啊！”路小梨把桌子移到路文风的旁边，“搬到场馆里面，又不远！”

“喂——”从场馆里蹦出来的梁小伟招招手，快步靠近路文风，低声在他耳边猥琐的一笑，“拍到了有意思的照片，等会我分享给你。”

“好啊好啊！”路文风乐的直点头，“那个小梨，我还有正经事要做，东西不多，我拿把凳子进去了，你们要是搬不动就给我打电话，虽然我不一定来。”

说完路文风就和梁小伟勾肩搭背的跑了，路小梨气的腮帮子鼓鼓的，掐起腰无可奈何。

…………

“你能不能把你那破奖状给收起来？”梁小伟桌子面前的墙壁，奖状占了一大半面积。

他跟路文风共享一张大长桌，起初觉得没啥关系，但每次看到这金黄金黄的奖状，就觉得梦回到了噩梦少年学习时期。因为梁小伟从小到大从来就没得过奖状，小红花也没有，很不开心。

“这是荣誉。”

“荣誉个屁！你是小学三年级的三好学生吗？”梁小伟从书包里拿出一叠照片，“这些香**片才是供咱们欣赏的摄影佳作，把这些照片贴到墙上，每天起床都有动力！”

“哪里有香**片？让我康康。”听到这四个字，胖乎乎的刘松凑过来，“cosplay？这不没露吗，咦——只有大长腿，胸还是PS过的，还故意拿表情包遮住脸，长的肯定不好看，一点灵魂都没有。”

梁小伟瞪了刘松一眼：“文风，我把奖状给你撕下来了，你自己保存好。”

“等一下等一下，我大脑宕机了——”

“你搞什么飞机？”梁小伟手臂提到半空停滞，“你表情怎么这么奇怪，翻白眼了都，表演节目吗？”

路文风的脑子真的是在一刹那间变得彻底空白。

他自从场馆回来之后脑袋就变得浑浑噩噩，就像是脑子进了水，晃荡晃荡还能卷起漩涡激起水花。

最终在奖状的荣誉下被淹没。

路文风倒了。

淹没之后脑袋像是重新清洗了一遍，忽然间细胞世界有黑色星光隐隐出现，莫名出现的一双黑手在拉扯着他无数的脑细胞，让他回忆书法大赛的各种细节，直到水的具象化出现。

水字后面赋予了一串数字，数字在不断飙升。

无数的脑细胞网络被黑色细丝不断连接，它们如同漆黑的隧道不断延长拉伸，通往未知尽头。

随后脑细胞由内向外扩张，组成了一枚网络星球，随后无数的黑光细胞化为星体，化为星云，化作星系，组成漫无边际的宇宙。

“这是具象宇宙，具象化点数成长空间，水是生命之源，以后可以靠着它让具象化能力更进一步。”

一声悠远的吟唱声穿透宇宙，直击路文风的内心深处。

“文字之神，你又来啦！”

不过没有人回答他，他口中喃喃出声，最后被一口口水呛到，咳嗽了几声，猛地坐了起来。

“水！水！”路文风惊喊了几声。

“水来了，刚烧开的，我有茶叶，泡不泡？”

路文风转头，发现自己还在宿舍里，孙涵戴着耳机，一手提着茶叶，一手拿着暖壶。

“人呢？”

“叫救护车去了。”孙涵脸色平静的说，“身体好点了没有，医务室的医生马上就来了。”

“靠了，快打电话让他们回来，我没事了！”

“哦好。”孙涵又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慢悠悠的打开电脑，发了个微信消息。

路文风无奈的一笑，“你还真是沉着。”

“不然呢，着急也没有，你又死不了。”

“你说这话还真是……让人心安。”路文风心颤颤的下了床，回忆刚才脑海的画面。

他随手拿起一根笔，写了个水字。

一道水花蹭的升起，把旁边的水杯击倒了，力度强了很多。

是做梦的缘故，还是书法比赛的加成，亦或者是——具象化点数的增加？

“哟，厉害了，比前几天更上一层楼。”孙涵说。

“你不吃惊吗？”路文风倒是很吃惊。

“你不都说了么，那我还吃惊个啥，事实摆在眼前，我还能否认不成？”

路文风对孙涵竖起大拇指，这个舍宠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语出惊人，如果性格开朗些就更好了。

“那你要喝水还是喝茶？”孙涵再度回到问题的初衷。

“我想喝肥宅快乐水。”

“三块五，跑路费五毛。还有今晚上陪我打两个小时游戏，明天替我打扫宿舍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