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文风点燃了除了水滴之外的其他具象化能力。

其中冰冻一词最为受益。

水的三种形态变化是目前扩展最为容易的，虽然还有很多无关痛痒的小技巧，但想要变出普遍固态事物，还具备一定的难度。

研究了一天一夜，其他组词的具象化点数永远维持在1。

看来只是待在出租房里闭门造车，并不能有实质性的进展。

路文风背了一个大包，拿了一个小包，孙涵还在后面提溜着两大袋子。

他好说歹说才把孙涵给叫了过来跟他一起卖。

这还是昨晚在租房不甘寂寞陪他玩游戏，汉字研究效率都下降了一大半的情况下。

摆摊对于脸皮有点薄的路文风来说不太好意思，又不敢在学生密集的地方，只能趁着下午学生们下课一段时间之后、人变得少许才偷偷摸摸走到在教学楼拐角处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想卖又不想卖，有点自相矛盾。

“卖不出去的。”孙涵说，“没人要的东西，而且你定价太高了，十块钱一张，小卖部能打印一本白纸书。”

“宣纸很贵的！还是附加文字价值的字幅，具有生命的灵魂！”

“你不说谁知道呢？好歹写点值钱的东西，比如钻石黄金啥的。”

“我要是有这种能力，我还用在这里卖字挣房租钱？”路文风把桌子摆好，“对了，你有钱吗？”

“没有。”孙涵回答的很干脆。

“我不是要你钱！”路文风咋遇到了一群这么抠的舍友。

虽然自己在某些方面也挺抠的。

“就陪你在这里卖一个小时，因为我还要回去看番剧。”

“啥番剧？”路文风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不告诉你。”

“不可告人？”

“这是圈子的问题。”

路文风就不再搭理他了，他知道有时候孙涵在大半夜里不睡觉还带着耳机看动画。

有时候起来尿尿还能看到他面带潮红，精力旺盛的像个铁憨憨一样张着嘴盯着屏幕，痴汉表情暴露无遗。

路文风觉得熬夜党都很牛逼。

“也许这就是二次元吧。”

过了一半时间才有人好奇的走过来询问情况。

路文风说是卖字的时候，那人还疑惑不解。

当然，是个人第一印象应该都是这种表情。

你又不是国家承认的书法大家，出来卖这个有人要？

他随手拿起一张字幅展开，盯了五秒钟，随即紧紧皱眉。

“荡妇。”

“这是坦荡。”

“妇女之友。”

“是宾至如归！”

“你写的字真难看，都看不出来。”

“诚心的吧，你说谁写的字难看？”路文风最讨厌别人说他字写得不好看，这可以算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神经病，活该你卖不出去，这玩意丢垃圾箱都没人捡。”

“你再说一遍！”

孙涵把字幅卷起来，对着那人鞠了一下躬，“帅哥不好意思，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书法家，别人说他字不好看，算是打击他的梦想，他不高兴也有情可原，别生气。”

那人白了一眼路文风，咒骂了两句着离开了。

“顾客是上帝，哪怕你是个小贩。”

“我不是小贩，这是艺术品，懂艺术的人才能看到文字的精髓。”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懂艺术的大师，大师都隐居山林，要不你拿着字幅去山里碰碰运气。”

“你今天话变多了。”

路文风认识孙涵一个多月，觉得他是个时不时语出惊人的阴郁寡言者，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个闷骚。

“因为我不想陪你在这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要不是你今天替我打扫了卫生，也许我现在已经匹配两局了，匹配完了正好番剧更新，看完动画正好晚饭时间，边吃晚饭边下电影，晚饭吃完把今天建筑学老师布置的小作业给完成，然后看完刚下载的电影，此时此刻我估计夜晚十点，正好是夜生活的开端。”

“？？？”路文风一脸问号，还有这种无聊的琐事安排计划。

“又有人来了。”孙涵还未讲述他奢靡的夜生活，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好像是学生会的。”孙涵低声说。

一听到学生会，路文风平和的笑容消失了。

他对这个学校的学生会成员没有好感，一个个高冷的一逼，跟当了多大的领导一样，滥用职权，每个职权简直像是针对自己一样。

“我们在卖字幅。”孙涵把字幅递给他们，“现在打折促销，买一赠一，买两幅打折。”

“卖字幅，你们认真的吗？这文字玩意值几个钱？还有这里不能摆摊，赶紧撤了。”

你看看，又被针对了。

“学生会还附带城管的工作？”路文风眼神略带嘲讽。

“学校硬性规定。你们在这里摆摊还不如抽点空参加几个社团活动陶冶一下情操，多结交一些朋友。”

“这话说的没毛病。”孙涵附和。虽然他自己经常抱着电脑待在宿舍里不出来。

路文风很烦这种巴拉巴拉像是老师一样一顿教育，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跟你说的话是他妈的真理一样。

他妈就是这样，上高中的时候就像个蚊子一样整天嗡嗡嗡在自己脑边晃悠。

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该吃饭的时候不吃饭，完全不在乎别人受得了受不了。

简直是路文风美好成长道路上的绊脚石。

“我要是不撤呢？”路文风歪头，脾气上来了。

那俩人的表情瞬间变了，自己好心告诫他，他这什么态度。

“参加社团，修身养性，可以养养你的臭脾气。”

孙涵一顿，看了一眼路文风，大感不妙，自己是个老实巴交安分守己的主，他们要是一言不合打起来了，这该如何是好。

这可是学生会的人，事后老师们肯定向着他们，何况还是路文风率先破了规矩。

孙涵在心中默念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啪！

路文风抓住了其中一名学生会成员的手。

“把字幅给我放下。”

那人眉毛一拧，手一甩，字幅一不小心脱手滚到了地下，被一滩水浸湿了。

完了！

孙涵心里哎呦呦的喊着，我想回宿舍看动画片。

“你玷污了生命的灵魂。”路文风阴着脸看他们，“赔钱。”

学生会那俩人有点懵逼了，感觉这孩子病的有点不轻，中二病不是早就过了吗。

“他参加的哲学社团。”孙涵赶紧解释，“对神鬼有点魔怔，我们这就收摊，不打扰两位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