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阴影笼罩。
锐利的长剑以势不可挡之势直刺而下,眼见就会贯穿自己的胸口。
纵使心中不甘,但她却没了一点办法。
只能缓缓闭上双眼。
嘭!
下一秒,就听一道劲气炸开的闷响传出,伴随而来的便是凄厉的惨叫。
千叶子一怔,胸口被贯穿的疼痛感并未传来。
慌忙睁开双眼,视野中的一幕让她短暂失声。
就见握着长剑的黑衣人身上,蹿起腾腾火光。
精铁铸就的剑身在燃烧,黑衣人更是嘶吼着,扑向地上的水洼。
这火光奇特,是血浆般浓稠的黑红色火焰,即使钻入水中,也未曾熄灭。
短短两个呼吸的功夫,黑衣人就在火光中彻底化作一滩灰烬,被瓢泼大雨冲向坡地。
眼前的一幕给她一种不正切的错觉,原本能要自己性命的杀手,就这样转瞬间毙命。
视线下移,看向了胸口位置。
其上凝结着一纸红色符文,此时在为她挡下致命一击后开始逐渐暗淡。
沉沉地吸入一口气,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足足在原地躺了一刻钟,雨水将她脸上的污渍洗净,这才提着最后一口气艰难爬起,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山包下的黑暗深处走去。
水渍滴在睫毛上,视线变得有点模糊。
千叶子拄着长剑,抬头望着雨幕。
“方师兄,是你吗.......”轻轻低喃一声。
她脑海中闪过一副画面,那是在道院女宿时,师兄对敌魇鬼,一指点出的红色真气,那股真气与黑衣人身上燃起的火光异常相似。
咬了咬薄唇,暂时忘掉脑海中的杂乱思绪,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找到其他师兄师姐们。
这场刺杀明显是有预谋的,行刺者大都是道院内部的人。
现在自己已经到了山腰位置,再上山回道院明显没有可能,上山的道路上估计潜伏了不少杀手,折返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寒风凛凛吹过。
冷得刺骨。
少女用剑撑着身躯,一步步迟缓前行,颤颤巍巍,仿若随时都会跌倒。
.......
山顶,道院。
玄字一号房内。
“助力人物2:千叶子,施恩点+410。”
脑海中,系统数据出现刷新。
方杨稍稍错愕了半秒,顿时内心颤了颤,猜到了什么。
一众弟子下山时,他曾暗中在千叶子和卫索身上施加过道符。
一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他们一命,二则是起定位追踪的作用,毕竟两人是自己系统栏里助力值最高的,方杨于是也就留了暗手。
施恩点不会平白无故的增加,很显然,刚刚千叶子应该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自己施下的道符恰巧救了她一命。
“只能你自求多福了。”
心中低念一声,方杨也就闭上了双眼。
他并未去细想,只觉得少女估计时下山时,碰到了高等级的魇鬼所以遭遇险境。
此刻,方杨的眉头皱地很深。
他发觉,老仙师似乎不单单只是在自己居所周围布下了结界。
他的气海里,开出了一朵奇异的花。
并非燕九月给自己施加过的九瓣花禁制,只是两者长得极其相像,花瓣开到了三十朵之数。
很明显,这又是一道咒术,有很大可能是老仙师下的。
方杨攥紧双拳,只觉得异常愤懑。
多番尝试后,都没法解开这道咒术,只是好在没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气海调动依旧不受阻碍。
沉眉间,也想不到这咒术的效用是什么,联想老仙师临别前的话语,他更加觉得云山雾罩。
只能见机行事了。
轻叹口气。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的,那老家伙没有要杀自己的打算。
......
第五天,圣光彻底暗淡,黑夜如期而至。
骤雨初歇,道路泥泞难行。
幽幽山道中,不时传来惨叫,狰狞压抑,分辨不出是人声还是魇鬼。
道路尽头,由远及近的亮起了一串火光。
山风呼啸,四周老树尽皆折断。
即便如此,灯火葳蕤,道路前方的火光竟完全没有熄灭的意思。
几分钟后,火光逐渐放大。
影影绰绰的,就见十几道人影缓缓向着山上行进。
走在两侧的是五名打灯女子。
婀娜的身姿在笼罩在青色薄衣下,风拂过,卷起裙摆,露出洁白圆润的玉足,莲步轻移。
她们没有穿鞋,
很奇异的,每踏出一步时,脚掌都点在离地一寸的空气中。
每个人提灯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根蓝色的丝带。
她们表情僵硬......不,应该说没有表情!
麻木的好似行尸,却偏偏又能觉察到活人的气息。
正中,是四名女子,手里抬着一架白玉色坐轿,她们的装扮和打灯女不尽相同。
坐轿内,传出靡靡之音。
一行人,就这般诡异地行进着,所驶方向正是道院所在。
“嗯......”
坐轿里,忽然传出一声低吟。
就见帘子被撩起。
嘭!
下一秒,就见一人被抛了出来,直挺挺躺倒在道路前方。
这人是道院里的一名三代女弟子,此刻却已经气息全无,身体更是像被抽干了似得,恹瘪的只剩皮骨。
“手帕。”
坐轿里,传来男声,嘶哑干涩。
随后,一只胖乎乎的手掌就从帘子里伸出。
坐轿外护行的女子,听到声音后,依旧很是机械而麻木的,从怀中取出一卷丝帕,递向那只胖手。
坐轿内的人,接过丝帕,半个身子探了出来,打量四周。
这是个满脸油光的胖子,脸颊上堆了数层赘肉,五官挤在肉中,几不可见。
他将女子的丝帕凑近鼻端,深深一吸,脸上的肥肉抖动着,似乎很是迷醉,随后,才将之卷起,擦拭嘴角残存的血渍。
“道姑竟然也有破鞋,扫兴!”
肥脸男低声咒骂一句,信手一挥。
丝帕落在了道路前断气女弟子的身上。
随即开始燃烧,不一会,连同女弟子在内就化作了一滩焦黑色的灰烬。
“就停这里吧,也该等等我们的朋友了不是。”
肥脸男抬起头,一双小眼看向山巅,划破黑暗,落在了积殷台上。
抬轿女子会意,脚步骤停。
就这样静静候着,大概三四个时辰后,四周林子起了动静。
十几道黑衣人影落下,为首的人掀开帽沿。
坐轿内的肥脸男察觉,又把头探出。
“孙仙子,迟到了,可是有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