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件？”晓白仔细咀嚼了老人的话语，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呵，年轻人，吃与被吃，角色的转换，自然界的生存规律而已。”说罢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当一个生物沦落到任人宰割的时候，又有谁会真正在意它的想法。”

晓白讨厌哲学问题，讨厌讨论哲学问题。

于是他敷衍道：“嗯，有道理，所以说这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吃？”

“正常人有吃石头的吗！”老人的心态发生了些许变化，缓了一口气之后他缓缓解释道：“生命是由多种元素构成的，野生龙类的消化能力很强，但是也不可能拼命摄取同一种元素。这些石头大蕴藏着打量的同类元素，龙消化不了，自然就吐了出来。”

“这样啊，大量的同类元素。”晓白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觉得很多事情比人们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讲明白的，只是现在不想多说什么而已。

“所以你明白了吧，这种东西在许多特殊的地方非常有用，但是如果作为食物跟剧毒没什么差别。”老人把话说完了，静静地看着晓白。

晓白和小千一同盯着石头沉吟道：“所以怎么卖？”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老人的血压有些升高。

晓白仔细想了想：“好吧，买了不吃，总可以吧。”

“不吃，不吃。”小千在旁边机智地敷衍道，只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太过明显了。

老人无言以对，最后妥协道：“好吧，只要你付得起价钱。”

付出了两枚钱币的代价，晓白拿到了小千垂涎已久的石头，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问师傅或者巫妖前辈比较好。

在小千的抗议声中，晓白把石头收进了随身空间之中，安抚了好一阵，答应小千等确定石头没有问题之后一定还给她后，小千最终安静了下来。

回到旅店之中，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夜晚才刚刚开始，耐不住晓白经过一天的忙碌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了，倒在床上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

天边月色微凉，漆黑的夜晚，城市之中，古老的建筑之间，人烟也稀少了起来，似乎真的有某种危险隐藏在其中，让白天活动的生物躲藏起来，与此同时黑暗中行动的生物开始活跃。

当然这只是自然界的正常现象，虽然灰色的地带破坏了城市的规则，但还没有太出格的事情发生。没有太出格的事情发生，也不会出现身穿黑色披风的正义使者。

正义不是某个特殊的物品能够代表的。

城市的废墟之中，一个脸上淤青，眼角发紫的猥琐身影悄悄地在其中行走。

他躲过了废墟之中正在开会玩乐的强盗，埋伏在沙子之中等待袭击猎物的古怪鳄鱼，自由活动或收人控制的机械兵团，走到了自己藏匿物品的补给处。

虽然记录地点的地图不知怎么丢掉了，但是好在他还有出色的记忆力，为了完成组织的考核，加入组织，他已经准备了很久。

今天，对，今天只是一个失误。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拿到组织留下的补给物资，自己就可以从头再来，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他就是今天在门口专找旅行着下手的小偷。

徐徐的晚风把沙子微微扬起，没有被彻底掩盖的翻找痕迹像一块寒冰添进了小偷的胸口，他快步冲向了沙丘，结局早就已经注定。

“好吧，我这次还是放弃吧，早就应该放弃的，从今天被发现的时候开始就应该及早放弃的。可恶就差一点点，三天，不，明天我就能完成考核的。”小偷的心中过山车般起伏的情绪慢慢化作了空虚和失望。

他将周围的痕迹彻底的清理干净，又在心里反复安慰了自己几次，小偷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补给点，他当然不会去考虑那些惨遭他毒手的旅行者的心情。

“这就要走了吗？”颇为冷淡的声音从小偷背后传来。

冷汗刷的一下从后背流了下来，小偷缓缓把头转了过去，僵硬而又冰冷。

“抱歉，我没有完成任务。”小偷灰黑色的围巾有些发皱，沙漠的冷风也吹不开在布上面凝结的汗水。

单薄的身体拄着一根细刀，脸上蒙着一片黑雾，那人说道：“抱歉之类的话不必多说，本来你的实力就不够，破例让你参加考核，即使通过了也让别人很为难。”

小偷没有说话，任务失败的他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黑雾男继续劝道：“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加入刺客组织，不知道组织里面从小培养的家伙有多少人羡慕你，有多少人想要离开。”

“我答应过......”

黑雾男打断道：“答应过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要做你认为正确的事，退一步讲当初他这么做的原因现在已经不成立了，你这么做不是本末倒置吗？”

“我，我也不太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小偷结结巴巴的，因为他的内心已经有所动摇。

黑雾男松了一口气：“你再考虑考虑吧，你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反而今天街上把你戳穿的家伙天赋不错。”

“戳穿？”小偷心中隐隐有所预感，气愤重新涌上心头，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黑雾男耐心地教育道：“功到自然成，你把目标完全放在加入组织里面去了，其实只要你安心磨练下去，出不了几个月，按你的情况完全可以加入组织。”

“真的？”

“我只是保守估计，不过按照你现在的心态，你可能会卡在这里很长时间。”

一番话语让小偷的心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无可反驳，甚至觉得很有道理。

“走吧，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你还需要历练。”黑雾男淡淡说道，目送小偷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晚风静静地吹拂着黑雾男单薄的身影，他伫立便可仿佛随时会倒下，可他没有，他沉声说道：“出来吧，藏了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