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霈心中震惊,他不知道父皇的做法是否正确,毕竟前世的他确实自食其果,他耐心培育的几匹狼最后撕碎了他们年迈的老父亲。
老皇帝看着自己沉默的儿子,知道以他现在的年纪能理解的还很少。不过他并不着急,他还有很长时间来慢慢的教导他,挥挥手和对方:“下去好好准备吧。”
“是!”
姬景霈退出御书房,站在玉石台阶上举目而望,皇宫上方是蓝色的空,空中有鸿雁成队飞过。此时此景不由得邪魅一笑:牢笼么?父皇的比喻可真是恰当。
坤宁宫
皇后衣着风袍、头戴凤冠端庄的坐于上首的风椅上,因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不过是位不到三十岁的夫人,只是眼神太过沧桑,一看就是阅历极丰富。
“母后,父皇派了老六去北部。”姬景澜在皇后面前多了一分在外没有的乖巧,此时他眼带忧愁,平时的傲人气质失色不少。
“你父皇有多喜欢老六你是知道的,可是这次派他去北境安抚人心,已经不单单是宠爱那么简单了。”皇后看起来已经算是淡定,只是微微皱起的娥眉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母后,你的意思是……”姬景澜有些激动:“老六的资历最浅,论嫡论长那个位置不可能是他的。”
“他不可能难道你就可能了吗?本宫现在虽然是一国之后,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在本宫前面可还有一位呢!”宋之桃如何能不恨,她只不过是晚了那么一步就只能处处居于人后,就是这皇后之位也得做别人剩下的。
“母后,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掌管后宫,母仪下的人可是你。”姬景澜知道这是母后心中的意难平,从到大每次生气都会拿出来上几遍。
听到儿子的劝慰,皇后的脸色好了些。这才冷静下来分析当前的局势:“老六去北境的事情既然已成定局也不必过于纠结,眼下你在京中,多想想对自己有利的。”
宋家的根基在朝堂不在军队,就算姬景澜也想在军中建功立业也终究是少了一份机遇。
“是,此次会试儿臣已经结交了许多实力不俗之人。等到殿试结束,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势必都会得到重用。”
姬景澜的外祖父本来就是当朝宰相,就算他的那些人会试并不理想也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前途。但是,姬景澜毕竟心高气傲,还是愿意结交那些具有真才实学的人。
“你知道轻重就好!”皇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看着自己玉树临风的儿子心中不免得意。方秀茹,你占尽先机又何如,现在还不是孤零零的不知道做了哪里的孤魂野鬼。而她宋之桃不仅仅会是大周的皇后,还会是大周的太后,最贵无比、无人能及。
“我听珊儿你最近都没有去看她?”皇后舒展玉指,状似无意的问。
“是,儿臣最近忙于公务,确实很久没有见到珊儿表妹了。”姬景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不明白母后为何如此想撮合自己与宋雨珊。时候倒也还好,珊儿表妹温柔大方也确实是位良配,但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不想在被人逼着做这些事情。
“你今日闲着一会儿就去看看她吧,我那里有些进贡而来的血燕你给她带过去,女孩子应该好好保养的。”皇后娘娘面无表情的吩咐着,没有注意到儿子的表情。
“是,母后。”姬景澜已经恢复了正常,和平时一样听话。
“去吧”皇后现在思索着的是应该如何对付德妃,那位资历老又受陛下疼爱的女人是她坐在后位上唯一值得忌惮的。
德妃有宠爱、有皇子、有家世,可谓占尽一切时地利人和,只可惜手段不如她,现在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坐于她的下首。可是这不代表自己就会放过她,毕竟这个女人还是有威胁的,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姬景澜知道母后这样的态度是累了,恭敬的退出殿内。
姬景霈离开的时候只有穆轻舟相送,十里长亭外一队铁骑整装待发,光是气势就已经带着些喋血气息。
“你还真舍得走啊!”穆轻舟看着自己的好友兄弟面色不怎么高兴。
姬景霈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的:“我走之后京中的事情你多留意,多则半年少则三月,明年围猎大会前我一定回来。”
“我知道你的是谁,你放心吧,有我在保她平安无虞。”穆轻舟还算了解姬景霈,如今的盛京城中值得他惦记的人屈指可数。
“我就知道你最知我心意。”姬景霈拍了拍对方肩膀,彼此间是不需言明的默契。
“保重!”穆轻舟也曾从军戍边,自然知道军营中的日子不好过,难为这位养尊处优的皇子不仅仅能够坚持下来,还将自己磨砺得更加刚毅。
“珍重!”姬景霈拱手抱拳,转身离开了长亭内,轻轻一跃翻身上马。
一声令下,铁骑滚滚、一骑绝尘,风沙能遮住战士远去的身影,遮不住金戈铁马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