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彭坐在食堂一楼,等了好半天,看到神清气爽的邵思琪和垂头丧气的江依依走了进来。
“你们能不能做个人,我一个病号在这儿又是占位置,又是等你们的,你们不羞愧吗?”
邵思琪兴高采烈把笔记本递给她:“彭彭!我抄好啦!”
江依依斜着眼睛扫一眼邵思琪眉飞色舞的脸,冷哼一声。
“咋了?”彭彭问。
“唉,也没什么,上课讲话被孙思美看到了,她把我们两个叫上去默写了。”
彭彭瞟一瞟江依依气鼓鼓的小脸,问邵思琪:“她骂你们了?”
“请你把‘们’字去掉。”邵思琪美滋滋的。
江依依冷笑一声:“你能不能讲点义气?”
“我能怎么办?孙思美可就站在旁边,我要怎么帮你,站过去帮你写?”
“不会写我认,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时候,在旁边写得噼里啪啦的?”
“我告诉你,我就是难得默出来,高兴!怎么样!”
“行行行,你高兴你高兴,反正我完了,下次黑板默写预定。”
“啊?”彭彭惊呼。
“孙思美把她骂了一通,说不看她默一遍,都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背过,气死了,让她这个星期好好把笔记看看,下次课还是她来默。”邵思琪把彭彭先前点好的饭菜端到面前。
“我太惨了。”江依依戳起一个鱼丸。
“我觉得,你是活该。”彭彭坦率地给她讲道理,“你总是这样,书都留着期末看,平时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什么诗歌,你要是想做文学分析来看,看看电影和其他评论也行,我们教材里提了那么多名著,怎么可能有时间一本一本都读过,还不如照着书,把那些固定的话记下来,考试一填,分数也就有了。”
“那样没意思的,作品比教材好玩多了。”
“我跟你讲,你重视一下,孙思美的手很重的,上一届她挂了三个,三个!整整三个!你也要被她挂一次科吗?”
江依依脸色一变,把鱼丸吐在一张面纸上,团起来丢进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
“怎么了?”邵思琪问。
“里面有一根刺。”她答道。
“小心一点。”彭彭轻声提醒。
……
江依依走进他们新闻部的办公室,在馨斋楼的第三层,她推门进去,果然看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焦客。
焦客抬头看到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她习惯性地把包丢在焦客的办公桌上,一个小跳,就大喇喇坐在了桌子上,这里是学生的活动区,没有老师会来,他们也就很轻松随意。
焦客看她没个正形的坐姿,说:“以前是看我们的那一届的部长们这样坐,心里羡慕他们的自如,不像刚是大一的我们,只敢拘谨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现在的我们,倒是终于有了点往桌子上坐的底气了。”
“要不怎么让你当部长呢?你风度沉稳,比较适合对上对下。”江依依晃晃脑袋,咧嘴一笑,“我的意思是,你老气。”
焦客哼了一声,动手整理自己的衣服,顺便耍一耍帅。
“你看,翻领子的样子,哈哈哈,真的特别像一个上了年纪的村干部!”
焦客动作一僵,反唇相讥:“你就像刚刚吃完小孩的老巫婆!”
江依依一下睁大了眼睛:“我告诉你,这个口红色号是我最喜欢的,没有人可以说它的不好!”
她的指甲是鲜红的,风衣是鲜红的,口红也是鲜红的,刚刚拿出的手机也是鲜红的,风衣里面的内搭和耳环同是白色。
焦客问:“这件风衣挺好看的,是新买的吗?”
江依依奇怪地看他一眼,在她的眼里,焦客的神情似乎有些复杂:“不是啊,只是今年从家里带过来穿了。”这还是焦客第一次问她关于衣服的问题。
“好像有点大。”他说。
“哦,你是奇怪这个啊,当然大啦,而且还特别长,这件衣服是男款,我身上的是最小号,但穿起来还是有点大,但大一点正好可以在里面穿厚的。”江依依低头看看快到膝弯的风衣下摆,“这个颜色我喜欢,款式也特别酷,听说很缓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