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来找你。”
楚陶然的声音消失了,江依依手机拿在耳边不知所措。
他是什么意思?他还在市,然后让她在市的大等他吗?
怎么等?原地等?
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会还在市?之前没回校吗?
也对,他大四了,也没什么课了。
反正不会是楚建赫出事了,如若是他出事,楚陶然应该就留在市了,现在往她这边跑是算怎么回事?
把手机收起来,缩缩脖子,江依依两手插进大衣口袋,手腕上的黑色蕾丝从口袋的边沿露出来,穿插在蕾丝上的银色细链在她一身黑的着装里闪现粼粼的细微光泽。
两边的枯败树木,像一个个拔地而起的扭曲手掌,向道路中间里合,凶狠而可怖地让江依依感到窒息。
楚陶然碰上了楚建赫的病重,她发现了江际扬的出轨。
呵,还真是讽刺。
不想回宿舍了,到了宿舍还要对室友强颜欢笑,包括对邵思琪,江际扬的事,她只能自己背负。
一转身,江依依向相反的地方走去,那是出校的方向。
……
“你是不是根本没有上大,是不是在骗我?三两头往我这边跑,没学上了?”夏帆坐在工作台后面,头也不抬。
“你没看我又怎么知道是我?”江依依刚进门,“燃木帆”的暖气不高,她进来的时候,依然吸了吸鼻子。
夏帆抬头看她一眼,手里的活不停,道:“吃面在前,路口左拐。”
“不要,我是来看你的。”江依依走到他面前,低头看工作台上五彩缤纷的珠子,伸手就要挑几个玩一下。
手里握着一个剪线钳,夏帆目光如刀地盯着她图谋不轨的手,冷笑了一声。
江依依讪讪收手,尴尬地抬上去整理自己的刘海。
“又怎么了?”他一边剪注金的线,一边问。
“没怎么。”
夏帆冷哼一声,:“随你。”就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了。
江依依自若地坐上店里的沙发,上下蹭了蹭,积极地反馈道:“老板,你家的新沙发不错,比之前的好多了,之前那个弹性太差,这个就很好!太舒服了!太漂亮了!”
她还拍了拍沙发扶手:“真皮的,老板有钱。”
正红色的沙发比之前的沙发更宽大,鲜艳的颜色,复古而经典的时髦感,虽然店里的沙发很少有客人坐,但如此亮眼的摆放,倒是能让进门的顾客眼前一亮。
“这个不陷得深了?”夏帆问,之前有次江依依他的沙发质量差,坐得久了就会有凹陷下去的印子,他本怀疑是因为江依依坐没坐相,后来自己试了试,那个沙发确实是老旧了。
“不陷,我就在这里摆个红的好看,我的眼光当真不赖!”她惬意地靠在沙发上,伸长了双腿。
夏帆抿着唇,去家具城的时候,确实是有很多款式,一些新颖的设计也非常有意思,但他就是一眼看中了这个红色的,当时不清道不明,现在却明白是不自觉地倾向了江依依的意见。
“你不是要给我的作品定名字的吗?”
“那来吧。”她立即从沙发上跳起来,“我现在来起!”
“你好好起,随便的名字还不如没樱”夏帆看着她不当一回事儿的样子,皱着眉摇了摇头。
“没事,信手捏来的事。”她走过去,从夏帆桌前的笔筒里抽出他常用的钢笔,把笔帽打开扔在工作台上,手里握着那只打开的钢笔,骄傲地一笑,一眼望进夏帆的眸子,“老板,给我张纸呗!”她伸手,纤细的手指在夏帆面前展开。
夏帆挑挑眉,从工作台的抽屉里抽出一张4纸:“完成工作了,老板带你去吃面。”
“那应该要不了多久。”
她拿着白纸趴在店里的玻璃柜上,按着顺序,一个一个往纸上写名字。
这里的饰品她已经很熟了,夏帆不管她的时候,由着她看到喜欢的,就拿出来往自己的身上试戴,像时候戴那些草叶一样。
每一个饰品,其实在她心里,早有名字。
蓬松的发尾垂落在玻璃柜上,眼睛闪烁着别样的光彩,专注而认真,写一下便移一下纸张的位置,夏帆看了许久,忍不住道:“江依依,你握笔的姿势是错的。”
“我知道,但习惯了,改不过来。”她。
她的笔杆永远和纸面垂直,而正确的握笔姿势,应当是笔杆微微倾斜落于虎口。
“怎么会有这样的坏习惯?”夏帆问。
江依依的背影一顿,转头怪异地看着夏帆:“你忘了吗?我是和王大树学的,都是他拿不对,把我带坏了。”
夏帆眼角微敛,:“忘了,甚至连王大树这个人也忘了。”
“王大树你也忘得掉?哈哈哈,下次回老家遇到他,我要告诉他!”江依依笑倒在了玻璃台上,“你离开后,大树难过了好几呢,前几年见了你们家的老房子还和我做思想反省,时候对你太不厚道,心里有愧!”
“愧什么?”
“就是那次以为你偷了我的雨靴啊!他这个人真的老实到搞笑,他是这么和我的,依依,我时候真的太邪恶了,那么一个孩子,竟然首先想到的就是偷窃这样的恶行,可见我心里充满了恶,我也忒坏了,现在终于明白夏帆当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我,不帮衬人家就算了,还给人家扣罪名,净干这些不是饶事儿!哈哈哈哈!”
夏帆咧嘴笑了,他是江依依那个认真模仿的劲儿给逗笑了,看得出来,她和王大树很熟,对神态和语气的把握非常传神,瞬间就抹去了江依依本身的气质,浑然就是那个桨王大树”的陌生人。
“那他现在呢?”
“上学呢,奶奶最近他想当兵了。”江依依变回了自己。
“为什么当兵?”
“他喜欢军人,觉得那太酷了。”江依依笑着,好几年没见那个傻头傻脑的发,突然提到了,竟然还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