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谭香3栋的403已经熄灯了。

漆黑的床帘里，江依依的屏幕刺目地亮着。

记下江际扬的行动路线，眨眨干涩的眼睛，她疲乏无比地栽在了枕头上。

……

“依依，这周末回家吗？”

翌日清晨，在去考场的路上，江依依接起汤莹的电话。

“考试呢，回不了。”她扯扯背包的肩带，把手套往上拽了拽。

“哦哦，那就是要放假了对吧，好好考，你看看人家然！”

“诶？你之前不是还看那子不顺眼的吗？”

“什么那子那子的，没大没！”

“切，你和林阿姨和好啦？”江依依走过白桥，继续道，“你们一大把年纪的老太太了，还搞这些不成熟的别扭，没劲，幼稚。”

那次从医院出来后，汤莹斩钉截铁与楚家断绝往来，也不过是才冷了大半个月，这几，汤莹又开始往楚家跑了。

林静涵精神不济，对汤莹的态度却又热切了起来，汤莹本就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楚家非常时期，汤莹不忍心僵着，有空了，就去探望，能帮一点是一点。

但江际扬就有些不满了，家中琐事汤莹自顾不暇，好几次江际扬下班回来，都吃不上热饭，家里的肥皂一个星期前就用完了，和汤莹了几次，她总是记不得要买。

“什么老太太，我们哪有那么老？！你再这么没大没，这个生活费我要扣钱了哦！”

“啊啊啊！妈！不要！你不老，你最美了！你都不知道，自从你不再把钱打到楚陶然卡上，我真的是久违地体会到了一次性生活费满满的感觉，太美好了，看到那串数字，特别幸福。”

“那是我给你多打了，你上上次回家不是买了一个平板吗？买了之后还有钱吗？别尽省着，我补贴你一些。”汤莹挂念女儿。

“我有啊，存了不少私房钱呢！”

眼看就要到考场门口了，江依依要挂电话了：“妈，我先挂了啊，考试了。”

“好好好，加油，考好点！”

江依依把手机关机，放进了书包。

考场上，江依依结结实实写完了两个时，一直奋笔疾书硬撑到最后一秒。

邵思琪早就在楼梯上等得不耐烦了，大部分人在一个时左右就提前交卷了，不知道江依依在写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竟然撑足了两个时。

“思琪，怎么还没走？”

楼梯上伴随着回声，把邵思琪吓了一跳，眉头一皱，她骂道：“你有病啊？能不能声一点？！”

刘澍不在意地笑了笑：“见到你，就很想大声叫你，让你立刻注意到我，而且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邵思琪哆嗦了一下，抖下一地的鸡皮疙瘩，嫌恶道：“太矫揉造作了，哪儿看的？”

“原创的好吧，我总结了一下情话守则，找到了一点套路。”刘澍的肤色在冬日渐渐回白，虽然看上去还是有点黑，但比夏的时候好了很多。

但也有可能是邵思琪的幻觉，可能看久了，产生习惯了。

“这也有规律？”理工科的思维和视角就是不一样，“快和我分享一下。”

“干嘛？你要知道这个干嘛？”刘澍提防地低头俯视抱着外国文学书的邵思琪，大手按在了她褪了色的头发上，“想骗我还是骗别人？”

“都不是。”她仰头坦荡地嬉笑，“可以用来给写文案。”

“……”刘澍把手收回去，突然想了起来，“他好像最近要来剩”

“演唱会！你也知道啊！太巧了，没想到他国内的第一个城市就是市！”邵思琪赞许地拍了一下刘澍的胳膊，有进步，已经能跟上的行程了。

“这算什么，我还知道其他的呢，票好像是一月份开售。”他得意地看着邵思琪兴奋的脸。

“对呀！我死也要抢到票！”邵思琪把握紧的拳头举到面前，眼睛亮闪闪的。

刘澍眼底一片柔色：“那我一起吧，晚上人挺多，你一个人危险。”

“真的吗？”邵思琪愣了愣，试探着问，“你真的愿意和我去看吗？”

“实话，我并不喜欢，也ge不到他的魅力，但我能ge到你的。”他看着邵思琪转而柔软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地道。

被这句话击中了，心中涌起一阵滚烫和无措，邵思琪腼腆地别过脸。

太可爱了，刘澍越发喜欢看邵思琪害羞的样子，低头找沈思琪的目光，让她避无可避，直面他的话语和心意。

邵思琪狼狈地转身，却一眼看见了闲闲靠在栏杆上看戏的江依依。

刘澍：“……”

邵思琪一下涨红了脸。

“对不起，我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江依依冷静地。

实际上她憋笑憋得很辛苦，但要是她真的笑出来了，邵思琪可能就要脸皮薄到钻进自己的书包了。

“考完了？”刘澍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考完了，我尽力了，希望老师能施舍我一点可怜的同情心。”

邵思琪问：“怎么这么久？”面颊还是红红的。

“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知道的都倒上去。”江依依面无表情地。

“倒？倒上去？”显然，学霸刘澍不是很能理解一个学渣对考试的应对。

“对，就是倒，我答卷就像倒垃圾一样。”

那些磨饶知识点，江依依实在厌恶到了骨子里，迫不及待要把他们扔出自己的脑子。

刘澍朝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没话，还是你厉害。

“走吧，快去赶下一场。”教学法还在狞笑着等待她们，邵思琪对江依依。

“这就去了吗？不先吃个饭吗？”刘澍惊叹，为了考试，现在的大二都这么艰苦的吗？

“没背完，还不配吃饭。”江依依已经在往外翻教学法的笔记了。

“好啦，考完就去吃。”邵思琪推开挡在前面的刘澍，挽着江依依去备考教室再临时抱一抱佛脚。

“那就好，我在食堂等你。”刘澍应道。

江依依瞟他一眼，诡计多赌男人，不是“你们”而是“你”，他是在暗示江依依：你别给我跟过来！

刘澍回望她，怎样？我就是给你听的，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