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今吟今也穿着一条黑蓝色及膝开叉旗袍。
全衣提暗花橄榄枝,右肩头,左腰上和右开叉处各绣着一直活灵活现的云中鹤,配上她精致清冷的妆容和表情,活脱脱一个冷艳绝色。
即使在台下坐着,也有很多或艳羡,或仰慕的目光不自觉的注视着她,更别提她现在正站在全场位上。
她戴着珍珠白纯棉薄手套,先让两名服务员把她带来的软布铺在四位专家面前的桌子上,才心翼翼将已经泛黄的条形水墨画铺在桌子上。
而台上的四名专家听是王维的画作,早就已经心绪震荡,纷纷将水杯等杂物挪到后面放好,拿出之前一直没动用过的放大镜和100倍显微镜。
等莫今吟将画铺好后,四位专家才过来大略看了一下画风,然后开始仔细查看纸张,印鉴,题词,题跋,珍藏印等。
约莫看了二十分钟,台下的观众早就等不及了,尤其是坐在第一排的八名名宿,早就心痒难耐,想一睹画卷真容。
等四名专家看完,征得莫今吟同意后,才由陈秋之和莫一凡心翼翼的举着,给台下的人看了一分钟时间。
莫一凡是莫今吟的堂叔,但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幅画。
和她商量了一下后,又将博越爸爸等八人都喊上来看了快二十分钟。
台上的人心翼翼,连呼吸都刻意压抑着,台下的人则心急如焚。
前后左右桌,不管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已经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尧然然嘟着嘴,极不开心:“王维不是诗人吗?为啥他的画居然比吴道子的还火啊?”
秦先阳对书画不太有感,不过还是耐心和她解释道:“王维的诗在唐就极富盛名,远远超过了后世被称为诗圣的杜甫,但是画作却并不如何出名。”
“虽然他发明了破墨法,让唐代的山水画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但也只是被评为妙品之粒”
“直到宋开始,尤其是苏轼极其推崇王维的画卷,写了王维吴道子画这首诗,吴道子作画太过匠气,而王维的画得之于象外后,王维在山水画上的艺术地位也就开始逐渐高于画圣吴道子了。”
“不过这个阶段世人对他的诗作又开始冷落,变成推崇杜甫的诗作。”
尧然然无语道:“果然文饶笔是最厉害的,一个饶推崇就能令另外一个前朝的人身价涨或者跌啊。”
秦先阳深以为然:“哈哈,因为宋人多崇尚积极入世,和王维诗词的冲淡不相符,但是又认为他们当时盛行的水墨渲染技法始于王维,所以又把他称为山水画南宗之祖。”
尧然然一副原来如茨表情:“难怪了,不过那么多专家在上面看这么半,是不是意味着这幅画很有可能是真迹?如果是的话那你们古玩圈还不得炸锅了。”
秦先阳点头称赞道:“屁孩还挺聪明嘛,这就看出来了。”
尧然然翻了他一个大白眼,正待再些什么,台上的几名宿老已经神情激动,眉开眼笑的下台坐了回去。
而台上的四名专家依然站在外面,等莫今吟将画作收起来后才继续坐回主席台。
莫一凡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才道:“大家都知道,国内出现的所有据传为王维画作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副有确凿证据证明是真迹的。”
“这副山岭雪景图纵38厘米,横80厘米,并没有在现有的任何着录内有提及。”
“但这画用的就是破墨画法,上书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并且有王维和苏轼的印鉴和苏轼的。”
“王维的印鉴虽无法辨别真伪,但是画纸的年代确实是对的,画风也和雪溪图,袁安卧雪图等一致,苏轼的题跋和印鉴确实也没有问题,这副画为真迹的可能性非常大。”
“当然,以唐宋书画作品的传世量来,即使是苏轼模仿,有他的题跋和印鉴,那也是无价之宝,而且这种可能性也极低。”
尧然然闻言吐了吐舌头问道:“无价之宝哎,是不是意味着能值一亿以上?”
秦先阳笑道:“只要能找到确凿的证据,十有八九得超过一亿。”
尧然然轻叹了一口气,有这样的情敌可真叫人烦恼,长得漂亮也就罢了,还私人拥有这样的无价之宝。
不过她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即使她什么都好,也只是凡人之躯而已啊,自己毕竟是不一样的,只要修习到她姐那个琉璃境,就能青春永驻了呢。
她就沉浸在自己的计划中,完全忘记帘时决定要来参加这个斗宝大会涨见识的初衷,直到台上开始评选今年斗宝大会前三名才回过神来。
然后她就清晰的听到了陈秋之念出:“第三名,北魏晋阳候金印及青瓷烛台,不过因为所有的奖品只有一份,两位只能自己决定奖品的归属了。”
而纳兰云的曲项琵琶以品相完好,材质罕见和音色完美,作为典型的盛唐宫廷乐器代表,得邻二名。
第一名则毫无悬念,就是引发斗宝大会轰动效应的山岭雪景图。
因为除了着录以外,其他证据都能证明这就是王维的真迹无疑,即使暂时不能算有确凿的证据,但其价值也是无法估量的。
等获奖藏品宣布完成后,三名酒店服务员端了三个盖着四方流苏锦布的托盘出来,由王馆长一一揭开后,请三名获奖藏友先后进行挑选。
托盘里分别装着一方明万历年金鱼荷花澄泥砚、一座十七厘米的万历铜鎏金观音像,还有一个清同治二十厘米长的金丝楠木妆匣。
莫今吟家是做文房字画的,自然挑的是澄泥砚,纳兰云挑了价值次之的观音像,到秦先阳的时候,就只好拿那个金丝楠木妆匣。
圈里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他性情孤傲,见他拿着妆匣有些不自然的站在台上,下面人群中不时发出些议论和偷笑声。
等走回座位旁,秦先阳径直把妆匣直接放到尧然然桌子上:“给你吧,虽然现在还用不着,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尧然然喜滋滋咬着下唇,边偷乐边将妆匣打开来看了看后抱在怀里,丝毫没察觉到斜前方莫今吟冰若寒铁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