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又是一年春意早,腊梅花毫无顾忌,肆意妄为的挺拔着身躯。暗示着南方小年的到来。
话说,南方天气也不算很冷,一件棉袄便可抵御整个冬天,数年来,每到小年时,最为寒冷,不少小孩,因为贪玩,冻伤了手,冻疮如期而至,害得动都难得动了,待在家里,烤着火炉,搓着麻将,手上搓下搓,下手幺鸡倒是打得挺好。
往年,最冷时,倒是有几层霜,透明中带点白,甚是好看,于是,年长的孩子便向往下雪,只有雪天才能冲刷抵御不住的寒冷。
今年,天冷了几分,一场小雪在夜晚,躲过人们的视野,乘着酣睡,稀稀拉拉地下了。
早起的农民,在鸡鸣声的催促下,打开了门窗,“呼,呼”,外面白了一片,仿佛邂逅了白色世界。
山爷还想乘着时间,砍点竹子回来,但当走进院子时,又后悔了,雪漫过脚踝,每走一步,都有压力存在,真的让人寸步难行。
算了,山爷走了回去。看看还在熟睡的之一之初,便下了厨房,做起了汤圆。
“小子,快叫你姐出来吃早饭了!”山爷看见之一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随即,之一若无其事地喊道:“哦,姐,叫你出来吃饭了。”
之初不喜汤圆,吃了几个,草草了事,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之一就不同了,细嚼慢咽,享受着汤圆的香甜和细腻。香滑清甜的味道更让人回味无穷。吃起来滑爽细腻,伴着一股浓浓的桃香,别有一番滋味在口中。
山爷叫之一看看外面,脸上期待着。之一望了望窗外,好像没什么不同,外面的砖瓦还是红底的,那颗路灯也依旧是坏的。
“再仔细看看。”山爷看着木讷的之一说。
雪,之一第一次见到了银白的雪,这就是南方的雪,冬的气息原来来自于窗户上的冰花,有的像森林,富有神秘感;有的像小溪,仿佛在静静流淌。心中有期许,冬天已不在寒冷凌冽,因为这雪。
山爷心满意足地收拾着残留的碗筷,带进了厨房。
之一大步流星地跑出了屋子,即使雪深,也挡不住想去探寻的孩子,漫步于宁静的雪地,似乎屏息海洋深处,人感到自己在下潜。当你走向空旷的雪野,突然寻到了世界的尺度是自己的脚步。
迫不及待想与这雪地融为一体的之一,将目光投向了大茂。之一隔着墙,呼喊着,一声巨响,惊醒了睡得死沉沉的大茂,但不一会,大茂又准备擦去嘴角口水继续睡。大茂奶奶走了进来,拍拍了大茂,说:“大茂,之一在外面叫你,你答应一下嘛。”
大茂立刻掀开了被子,惊讶地叫道:“什么?你说之一叫我?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事啊。”
奶奶笑嘻嘻地说:“看你激动的,又不是天大的事……算了,你快去看看之一找你干嘛?”奶奶拿起床边大茂的衣服,给大茂递去。
三下五除二的,大茂穿上衣服,就往窗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问之一:“之一,怎么了,我还在睡觉哦,就被叫醒了。”
“你快下来,下雪了,下雪了,好大的雪!”之一兴奋地呼喊招手。
大茂两眼突然炯炯有神,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雪,盖满了屋顶,马路,压断了树枝,隐没了种种物体的外表,阻塞了道路与交通,漫天飞舞的雪片,使天地溶成了白色的一体。
大茂激动地朝着之一看去:“哇,好漂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好……好漂亮。”
大茂房间的窗是可以跳下来的,顺着屋棚,滑了下来。
之一问:“我们去找他们两个玩雪。”
大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去,要不我们去建立一个秘密基地?在里面打雪仗?”
其实所谓的秘密基地,就是一个砖厂,只是前几年突发大火,那里也就废弃了。废弃的砖厂,长了茂密的荒草,一边的围墙倒塌一部分,最低的竟只有两米高,而倒塌的红砖竟井然有序的堆在一起,够一个孩子爬上去。
不知不觉,几年过去了,砖厂里有了一番风采,耀眼的花海之下,掩着它们青色的叶和茎。这使它们与褐色的土地紧紧相连。蜜蜂从一朵花钻到另一朵花,从一片花朴到另一片花。须根草是不好单看的,若分离开来,只是瘦弱的一株,但一旦连成片,谁也抵不住它们庞大的生命团,在雪的映衬下,披上了纯白的衣裳。
大茂找到了正在看书的柳柏序,假意询问他是否愿意玩耍,柳柏序起先故作矜持,说是要在这唯美的雪景下品一茗清柠荷茶,读一本东野圭吾的书。但在大茂的口齿下,很快袒露了孩子的玩性,一个人耐不住寂寞,混着溜出了家。
最后只剩下以柠了,他们特意在李婆婆家下,堆起了雪人。
大茂用手捧起一团雪,把积雪推成一个小山峰,再把它拍紧,拍平,而柳柏序则团起一堆雪,推着它向前滚动,直到足够大,然后抱起来,塔在了雪峰上,这个简易的雪人基本就完成了,再加上之一找来的树丫,插在山峰的两侧,大功告成。
最后,大茂敲了敲李婆家门,李婆慢吞吞地打开门,问大茂有什么事。
大茂有礼貌的说:“李婆婆,我们想找以柠出去玩,你看这么好的天气,还有这么多的雪,不出去玩,多可惜!”
李婆同意了,三人便一股脑地闯了进去,因为经常来的缘故,早就熟悉了路线,也和李婆打好了关系。
李婆家只有一楼,三个房间,家具应有尽有,屋里装饰朴素,没有多余的杂物,摆饰整整齐齐的,窗台还挂上了腊肠。李婆睡东屋,以柠睡西屋,之一敲了敲房门,呼喊着以柠。
以柠打开门,看见之一他们,脸不经意间红了起来,从没有陌生人见过以柠穿睡衣的样子,之一是第一个。
粉红的睡衣上,画着猫猫狗狗,以柠愣着了,之一、大茂、柳柏序也楞住了。从未如此失礼,几人感觉好尴尬。
以柠愤怒着看着他们:“你……你……你们,怎么进来的,看什么看,出去啊!”
之一这才醒悟过来:“哦,哦,这就走,我们在外面等你。”
几个人灰头灰脑地跑了出去,但脑子还想着以柠上穿粉红睡衣的娇羞样儿。
过了许久,以柠穿着白色大衣,和白雪交融,配着原亮黑色的长裙走了出来。
她一脸嫌弃地看着鼠头鼠脸的几人说:“说,有什么事,说完赶紧走!”
大茂大智若愚地指着刚堆好的雪人。朝着以柠笑道:“你看,那边,我们堆的雪人,想叫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不会后悔!”
以柠看着那个既简单又丑陋的雪人,不禁笑出了声,顿时,气氛突然变好了。
以柠她笑了,笑得那么快活,腮帮上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真像一朵绽开的红山茶:“好丑,你们堆得好丑,简直……简直不知道怎么说。”
大茂挠挠头,说:“以柠,去不去?”
以柠点点头,答应道:“好吧,去看看是不是和这雪人一样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