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范琴听到周斐的话直接楞在了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张小嘴在那里抖动了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利落地切入主题,“周斐,我喜欢你,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这下该轮到林知予惊掉下巴了,现在女生都这么直接吗,太佩服了。
其实林知予不知道的是,一直有女生含蓄地和周斐表白,半路拦截送礼物的都是常事,可周斐要么是没放在心上要么直接不理睬别人转身走掉,当时可伤透了不少人的心。
这不,后来的人就学聪明了,干脆直接表白,反倒还能让周斐印象深刻,万一周斐就喜欢这样的呢。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吃巧克力蛋糕,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周斐面无表情且异常冷静地回答,言下之意是:我不喜欢吃巧克力蛋糕,正如,我不喜欢你。
周斐话说得果断,行为也果断,留下一句“对不起”便不等女生有任何反应转身离开了,目光不知是否有意,从林知予藏身的那座假山前一晃而过。
周斐有喜欢的人了,谁,自己怎么不知道?林知予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当时徐淇淇的话来:周斐这么抢手,你再不抓紧,小心一到大学就被别人抢了去哦!
这徐淇淇还真是一个乌鸦嘴,难道刚上大学的这不到一年时间里,周斐这座冰山真就被人给融化了?
林知予想着想着心里竟有点难受,一来是为那女生觉得可惜,明明可以经常在一起上下课,明明可以以同学的身份名正言顺地相处,可为什么要说破呢,说破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呀,连平时近距离地接触都成了奢望,这不就永远地失去了吗?长久的温暖难道不比短暂的激情更让人渴望吗?
二来是听到周斐说他有喜欢的人了,顿时有种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一个小孩被别人给拐跑了的感觉,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想着想着,竟又趁着暖阳睡了过去。
日头西下,待到林知予感觉到有点冷了,才悠悠地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靠着假山睡着了,初春的暖阳果然是最好的安眠药。
本来兴致还不错的林知予,下午看了这么出戏,现下是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本来这看戏的人是抱着玩笑的心态,可看着看着竟把自己看进去了,于是整个人丧着个脑袋坐车回到了自己学校。
刚到学校门口陈晨就来电话了,“知予,你回来了吗?”陈晨这语气,那叫一个殷勤可怕。
“大小姐,你要干嘛呀,有事请直说,你这种语气我听着都害怕。”林知予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嘿嘿,瞧你说的,就是吧,下午没课,睡了一觉,然后这会儿呢,有点点饿,又不想动~”陈晨在电话里撒起娇来。
“咦~~别来这套,我又不是男的,还是老规矩,冰粉和特辣麻辣烫是吗?”说着说着林知予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嗯嗯,知予最好了,哦,对了,三人份哦~”陈晨说完不等林知予反应就挂断了电话。
“又来这套!喂…”果然,电话就被无情挂断了。
于是林知予手提四人份的冰粉和麻辣烫在宿管阿姨无比嫌弃的眼神中上了楼。
“知予,你怎么不吃呢,心情不好吗?”陈晨把晚餐扫荡地差不多了看到林知予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发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口。
“有吗?”表现地有这么明显吗?
“哦,对了,这里有你一封信,我在宿舍门口被人拦下说要我转交给你的,”张怡然把手上的信封递了过去,“而且那人还有点帅,看着挺眼熟的。”
林知予接过眼前粉红色的信封,再看着信封右下角“郑子清”三个字的落款,心中了然,便看也不看地把信封给扔到了一边。
“知予,你怎么不拆开看看呢?”陈晨好奇把信封拿过来,“郑子清!这不是哲学系的系草吗?快,拆开看看,我好好奇这位哲学系的才子写了什么,肯定比以往追求你写的那些酸溜溜的诗有水准多了。”
“是他啊,我怎么说看着这么眼熟呢,哦,对,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今年给新生致辞的那位学长!”一向淡定地吴晓晓竟也激动了起来。
林知予在中文系那也是出了名的美女,自从上了大学后,外面也开始注意起了形象,不像在高中时那么大大咧咧,豪爽洒脱地到处和男生称兄道弟了,而是学着徐淇淇的模样,矜持文雅,没多久便俘虏了大多数中文系男生的心,甚至在整个学校里还小有名气,可只有她们寝室和她日夜相处的人才知道她真实的性情。
“诶,我听说那位郑子清眼光可高得很啊,连外语系的系花都被他拒绝了,还说她什么太妖艳,自己喜欢淡雅文静的,哈哈,当时可以想象那位自诩盛名在外的系花听到这话会是什么表情了。”张怡然一想到当时那系花被拒绝的模样,就莫名觉得痛快。
“对,对,我也听说了,知予,你最好了,给我们看看嘛,我们保证不说出去,对吧?”陈晨那颗好奇心一旦被勾起来了那便是不达目的是绝不罢休的。
“是的是的,我们保证。”连吴晓晓都跟她们闹了起来。
林知予一脸无奈,正在犹豫时,陈晨一下打开了信封:“无声等于默认,我念了啊…”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阳光,空气,水和笑容,我还需要什么呢,当然是,你的笑容。
在这个年纪,我初入麦田,却遇到了你,我知道你就是麦田中那颗最好的麦穗,也是树林里那颗最大,最茂盛,最适合放在家里做圣诞树的树。
你给了我这世上最美好的爱情-暗恋。”
“哇塞,这个郑子清也真是个人才啊,我第一次看见有人把暗恋说得这么清丽脱俗,又是麦穗又是圣诞树的,什么意思啊?”陈晨念完只听懂了“暗恋”两个字。
“我知道我知道,”张怡然自告奋勇地说道,“那是出自苏格拉底的关于爱情和婚姻的典故,大概意思就是说知予同时满足了他对爱情和婚姻的美好幻想,知予,我好羡慕你啊,要是有人这么跟我表白,我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好浪漫啊…”
“就你,得了吧。”吴晓晓无情地打击道。
“喂,林知予,你怎么就这么无动于衷啊,你难道都不感动吗,太浪漫了吧。”张怡然还陶醉在郑子清的这封信里。
林知予瞧着眼前室友们的这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她实在是难以理解,且不说自己和郑子清只在参加活动时见过几次面,对这人根本没什么印象,就是单单说这封信,要是换成以前,这种林知予看不懂,还要去网上查才能弄懂的信她肯定都直接扔了,这郑子清啊,根本就不是她的菜。
“这信,你们觉得浪漫?”林知予狐疑地问道。
谁知她的室友们居然都一致的连连点头,“那,送你们了,谁写情书这么卖弄啊。”林知予那骨子里的洒脱劲儿出来了,谁喜欢谁要吧,反正她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