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沐晓也是身形一晃,
“王爷请坐,”薄唇轻启,声音中竟加杂了一丝颤抖。
“妖儿。”佑阡凌手伸向红纱。
“王爷,别坏了规矩。”沐晓及时打断了佑阡凌,“王爷需要夜妖做什么,说出来就是了,夜妖会尽力。”
“你还在生我的气。”佑阡凌无力的垂下手,
“罢了,太子在城西外七十里有一处别院,你帮我毁了它吧,地图明日我差人给你送来。”
沐晓神情一震,“曲文是不是在那儿?”
“是。”佑阡凌不加掩饰。
沐晓大喘着气,神情激动,内室中的君梓筝感受到沐晓的变化,顾不得什么,飞身出去抱住了她。
“十七,别去想,哥哥在,别怕,别怕静下来,十七…”沐晓任由君梓筝抱着,狠狠的闭了闭眼,将那股腥甜生生的咽了下去。
佑阡凌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发了愣,又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惊醒。
“君世子?”佑阡凌眯着眼看着红纱后相拥的两人,觉得心口掉了什么,那个女人,再不属于他一人。
“凌王爷。”君梓筝见怀中女子冷静了下来,转身向佑阡凌行了礼。
“世子不该跟本王解释解释吗?”佑阡凌直直的盯着君梓筝。
“在下无意窥听王爷与十七的对话,不过是路过妖楼,有些口渴,来讨杯茶罢了。王爷莫要怪罪。”君梓筝直视佑阡凌,坦坦荡荡。
佑阡凌又怎会听信这等鬼话,一挥手红纱落地,露出里面的两人。
女子仿佛听不到看不到眼前的事,目光发直。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男子静静的站在一旁,衣袍松散。连根发钗都没带。
“世子别告诉我,一向爱干净,一尘不染的君世子,穿成这样来讨茶喝。”佑阡凌一字一顿开口,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
“十七生性好动,不过是比划了几招罢了。”君梓筝淡然开口,抬手抚上了沐晓的额头,一点一点揉开那紧皱的眉头。
“打闹着簪子都去她头上了!君梓筝你少跟老子装蒜!”佑阡凌生气的大喊出来,
他知道沐晓命带七星,他知道她身边会不只他一人,
可真到要面对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无法做一心人,连这第一人都不能是他吗?
“凌王爷,谢谢你。”沐晓声音哽咽,从怀中取出一枚玉板指,递给了佑阡凌,“夜阁任凭王爷差遣三年,助王爷得偿所愿。”
“妖儿,你知道我不为这个。”佑阡凌神情复杂。
“我想让你做皇上。”沐晓此时觉得头晕目眩,晃了晃头。
“这是夜阁的恩赏,王爷应得的。”沐晓再也支撑不下去,向前倒去。
“沐晓!”
“十七!”
佑阡凌与君梓筝同时伸手,被君梓筝抢先。
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谢王爷,到了那天,平西王府与世子府定会全力相助,与佑阡理至死方体!”
君梓筝眼中划过恨意,只一瞬又恢复如初。
佑阡凌站在原地,蓦地苦笑起来。
也从未有人问过他究竟想不想要那皇位。
罢了,她想要,给她就是了。
又好像想通了什么。
上官卫君梓筝君家…原来他在她心里这般重要了,暗室都由他用了吗?
转身离了楼。
街上已没午时那般热,在街上微风阵阵。
佑阡凌独自一人向凌王府踱步走去。
“君梓筝,我可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佑阡凌不知不觉的已到了世子府门口。
望着那块“君宅”牌匾,门口守着的侍卫看见佑阡凌站在门口,上前道:“五皇子殿下,世子这时不在府中,不知殿下所为何事?属下可代为转达。”
“无事。”佑阡凌沿着这条路继续向凌王府走去…
妖楼这边。
君梓筝抱着湘光沐晓进入了屋中,沐晓也转醒过来,眼神空洞。
“十七,再有半个时辰就要见羽公子了,你的身体可还受的住?”君梓筝看着床上女子苍白的小脸,眼中满是担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沐晓支撑着想要坐起来,君梓筝连忙去扶了一把。
“离伍。”沐晓虚弱唤了一声。
“主子。”离伍现身在君梓筝身后。
“把风伍调来,你拿着这戒指去凌王府。夜阁,三年归佑阡凌管,每月十五来汇报重要的事就可以。
“主子,甲级任务谁做主?”离伍从不是多问的性子,上面给什么任务他便做什么。
“佑阡凌。”沐晓将玉板指递给他。
“把伍鱼带去。你得保证佑阡凌的安全,有什么事让他汇报。”
“是。”离伍接过夜阁信物带着它和被佑阡凌“遗弃”在妖楼的月一月二去了凌王府。
佑阡凌走路回府,那比得上离伍一行人运轻功的快,到王府时,离伍已站在院中等了一阵子,“凌王爷。”离伍端正的行了一个礼,算是打过招呼。
“嗯。”佑阡凌早知道沐晓会如此安排,并未意外,“提我过两招。”
“好。”离伍始终淡淡的。
佑阡凌也不客气,直击离伍面门,离伍来到这凌王府,心中本就觉着气,此时也不再客气,出招袭击。
高手过招,只引得院中树枝微颤。
佑阡凌暗暗惊讶,他能感觉到,这个离伍的内力不在自己之下,甚至让他有些看不透他的实力。
离伍并未打算收手,继续出招。
这一场比试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佑阡凌应付的已有些吃力,反观离伍依旧是那淡淡的样子。
“喂,你挺不错啊。”佑阡凌主动结束了这场比试,坐在院中石上微喘。
反观离伍,竟是气息平稳。
见离伍并不回答,佑阡凌挑了挑眉,“那个姓离的,你说我要是跟妖儿说,连我都打不过你,她会如何?大概”
“凌王爷,方才是离伍冒犯了。”离伍慌了神,要是让夜妖知道他真正的实力,她会怕连累耽误他的未来,而赶走他吧。
离任紧抿了抿嘴,又想起那日在迷失谷中,她背着并不相识的自己,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
“喂,这个什么黑衣人,我看你瘦不拉几的,怎么就这么重?你可别睡上,睡了就醒不过来了,你说这,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怎么报答报答我…哎!!快走出去了!
你坚持住啊,等出去了我喂你吃解毒丹。你说你进迷失谷晕了我能理解,你这一身毒哪来的?要不以后你跟姐混吧。我看你也像是会功夫,以后给我做个保镖什么的。我会挣钱,我天天赏你大鱼…呃算了,再重我就真背不动了。
不过我仇人好像挺多的,算了算了,一会儿给你解了毒你就走吧。
别回头没饿死倒被我的仇家砍死了。”
听着女子不停的对他说啊说,生性冷淡的他竟也没觉得烦。
“我跟着你。”离伍清楚的记得他说出这四个字时的紧张,她…会不会不要他?
“啊?我开公笑的,你知道我对头是谁吗?很可怕的哦,说出来我怕…”
“我跟着你。”离伍还是这四个字,顿了顿又说道:“我功夫不太好,不能自保。”
“好吧,那有一天你能自保了,也别偷偷离开。一定要和我说一声,不然,我还得来找你。”离伍本以为她是怕自己伤好了就走,没想到是怕自己又走丢受伤。
心中温暖,从那起便跟着她,到了现在…
这两年看到了她的惊才艳艳,当然也看到了她身边暗藏的危险,
她总是问珠铭有没有中意的男子,珠铭也总是以为她在玩笑。
可他知道,她不想身边的人再跟着她了。
隐忍了两年了,该行动了!
第一批入夜阁的人,与她的感情很深。
她是要把他们都安排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王爷有什么事就吩咐吧,只是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主子。”离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放心吧,我不会给妖儿赶走你的理由。佑阡凌深深的看了离伍一眼,“你武功比我还好,想来在大顺也没有单打独斗能胜于你的了,你为她做事自然是好的。”
“谢王爷。”离伍又回到那冷冰冰的样子。
“你去把这个投到佑阡纹饭菜中。”佑阡凌随手扔给了离伍一个小瓶,转身往屋中走去。
“嗯。”离伍拿着小药瓶飞身离了凌王府。
佑阡凌在他离开时转身,看了一眼那黑色背影,有一句话刚才没有说出口,
我不会给她赶走你的理由,并且还会尽力保你留在夜阁,因为你能为了她去死。
继续走向屋中,自嘲的笑了,“真是卑鄙啊…”
佑阡凌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看着杯中倒映出的脸,说道。
妖楼
沐晓休息了一阵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向“羽公子”所在的房间走去。
“羽公子,节目已备好。公子打算先谈再看还是先看再谈?”沐晓知道与这种人说话没必要拐弯抹角,索性直接开口询问。
“我呢,喜欢边看边谈。”
“羽公子”推开门,笑意盈盈的看着沐晓。
“夜姑娘竟生的如此美丽,竟然让在下我乱了心神。一会儿定是要罚姑娘一杯酒的。”
沐晓看着眼前红衣男子也是一愣,如实道:“羽公子生的也很是…妖孽…”
憋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这么个形容词。
“哈哈哈,姑娘喜欢就好。快入座吧,这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做点有意思的事值当。”
“羽公子”大笑出声,十分满意沐晓对自己的评价。
“呵呵呵…好,入座,嗯,入座”沐晓满头黑线,虽然明知道“羽公子”的话中之意,但这话好说不好听,怎么听怎么别扭。
沐晓带“羽公子”来到二楼特制“观演厅”。
诺大的屋子只有两人,显的有些空旷。
“姑娘这妖楼设计的颇为别致。”
“羽公子”走向最前排中间位置,坐了下来。
沐晓坐到了他的右手边。
节目开始。
“羽公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丝毫没有开口淡
谈的青思,沐晓一杯杯茶水下肚,静静的想着曲文的事,眼中不时划过杀意,又被隐藏下去。也没开口。
终于在节目过半时,宇文红开口,“夜姑娘。”
“啊?”沐晓正沉思,被人一叫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姑娘与我宴饮时却心不在焉,实在是让在下伤心非常啊。”
戏谑的语气根本听不出伤心,配上那张万年不变笑意盈盈的妖孽脸,越看越假。
“只是在想妖楼这些平庸的表演能否入得了羽公子的眼,”
装腔作势么,谁还不会几句了?
“姑娘多虑了,表演是否得人心意在下到并不很在意。”
男子一番话终引得沐晓打起了精神,来这儿的人有几个真是为了看表演的?
终于表明目的了么?
“羽公子”顿了顿,接着道,“姑娘的美貌才是今晚最得在下心意的。”
“哈?”沐晓呛了口水,“然后呢?”
“然后?嗯,姑娘这身衣服也是不错。”
“羽公子”认真打量沐晓,看的她阵阵发毛。
“不是,妖…那个羽公子,有事你就直说,你这磨磨叽叽的整的老娘急!”沐晓一时激动“妖孽男”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姑娘请便,在下也想着姑娘半个时辰能饮三壶水实在辛苦,在下方才还在想姑娘如此忍性实在难得。”一脸真挚。
“呵呵呵,谢羽公子的赞美,失陪一下!”沐晓一字一顿说道,气得她想吃人。
这男人说话好像她故意要尿遁一样,实在可恶!重重摔门而去。
“羽公子”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那脚踏在地上的声音引的他发笑。
沐晓也是很快回到观演厅,每次来到这颇具现代风格的屋子,总是会有些恍惚,在这里总是能捕捉到一些前世的影子,但看到面前座位上的红衣男子,又瞬间回到了今生。
“看来在下的后背更吸引人。”
“羽公子”感受到背后女子的视线,调笑开口。
“咳,羽公子,该谈正事了。”沐晓避开话题,走到男子身边座位坐下。
“好,那便谈正事。”
如何同生不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