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种种,都让罗黛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杨皖怜,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
“陛下倒是与这个丫头有缘,听说前不久的除夕宴上,丫头倒是弹的一手好琴,还拔了头筹,让老身也是着实的好奇,不如趁现在陛下也在,老身沾沾光,也听听?”杨皖怜笑着到,看着罗黛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慈爱,可是在场的也就三个。
除去她自己,便是早早坐上皇位的王冕,和重生了一世的罗黛。
两人都不是好忽悠的。
那份慈爱,也就只能做给她自己瞧瞧。
故而话音刚落,罗黛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让自己的侄女在外男的面前秀琴艺,这不是把她当歌女使吗?怎么糟践自己的侄女,倒真是一个好姨母!
罗黛倒是想要看看,一会儿回到丞相府之后,杨纤音听见她说的这副场景,会是怎样好看的脸色。
“臣女的琴艺不过是学了些皮毛,上次侥幸得了第一,也是亏了墨歌姐姐的福,沾了她的光而已。实在是拿不出手来。”杨皖怜舍得糟践她,她可不愿意糟践自己,堂堂贵女,何必做一番歌女的做派?说出去,便是她自己也觉得没脸!
杨皖怜的意思,罗黛也算明白个七八分,到底是想要她进宫。想来任玉儿的独宠也让杨皖怜起了几分意思,利用罗黛,给杨家铺路。
这边杨皖怜听了罗黛的话,眼中闪过一丝不喜,很快便恢复了原来慈善的样子,道:“倒是比你小时候谦虚了不少,陛下不知道吧,这妮子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娇蛮,现在想想,也是一个小皮猴。”
罗黛被杨皖怜这副“老鸨”的样子恶心道了,眼神也越来越冷,看着杨皖怜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丞相的千金自是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还是太妃的侄女。”王冕随和的笑着道,眼底却一片冰冷。
“陛下过奖。”罗黛讨厌的,便是杨皖怜这一张和善的脸,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冠冕堂皇,最后还不是用着龌蹉的手段。
“是了。”王冕点头,打量了殿里的装饰一眼,从容的道:“太妃这月夕宫,到底是清冷了一些,底下的宫女太监亦是少之又少。想来伺候也不会周到。”
“礼佛之人,何必在乎外物?”杨皖怜将手中的佛珠不轻不重的放在桌子上,端起了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
倒是有几分看淡红尘的意思。
可是王冕却没有错过她端茶时露出来的价值千金的翡翠镯子,还有头上的玉簪也是难得精贵。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淡红尘。
“自然,但太妃毕竟是长辈,朕作为晚辈,怎敢怠慢。”说着,王冕便对洪乐承吩咐了一声,道:“一会儿回去之后,为太妃挑选几个激灵的宫女,日后太妃的一食一行,皆不可怠慢半分。”
这番话说的不紧不慢,但却没有给杨皖怜一个插话的机会,泛泛而谈之间便将事情定了下来。
罗黛倒是佩服王冕的果断,却也诧异的他的谨慎。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绕是杨皖怜想要再装装一副慈爱的样子,现在脸色也好不到那儿去。5599y5599
王冕说的倒是轻松,但是这何尝不是给她的身边光明正大的叫人监视她?
“太妃不必多言,这也是朕的一片孝心,想来母后知道朕这般安排,也会同意的。”王冕仿佛不明白杨皖怜的意思一般,“真心真意”的劝到。
太后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只要看到曾经先帝的女人不得安生,她便能高兴许久。
故而王冕这话,传到杨皖怜的耳朵里,便是多了几分讽刺的意思。
“陛下这般厚待太妃,想来母亲这个做妹妹的,听见太妃在宫中过的不错,也会很开心的。”罗黛嘴角上扬,“单纯”的道:“臣女便替母亲谢过陛下了。”
说完,不忘看着杨皖怜道:“您觉得如何?太妃娘娘?”
“自然……”杨皖怜咬牙,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点头道:“极好。”
“陛下有心了。”她对王冕道:“老身不过是先帝的一个妃子罢了,不敢妄称是陛下的长辈,但有些事情,老身思量再三,终究还是要与陛下说下一两句。”
重头戏来了。
罗黛心里一沉,心里大抵知道杨皖怜要说什么了。
“太妃请说。”王冕心里一片了然,嘴上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见王冕上道了,杨皖怜不禁一喜,她在先帝在的时候,固然能在后宫之中占据一席之地,但是现在王冕登基,余芝成了太后,倒是她落了下风。
不得已,她才自己主动搬到月夕宫之中避人耳目。而杨家现在没有她的帮扶,也有了些盛极必衰的意思。
无奈,她只能想在王冕的身边塞人,杨家的女儿到底没有几个是出挑的,左思右想也不合适,倒是她那个堂妹的女儿,身份高贵,长的也不错……
想到了这里,她露出了一个担忧的表情来:“老身听闻陛下登基也有两年有余,宫中却是只有德妃一人,且陛下如今还无一子嗣,这对皇家,可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倒不如看看各家贵女,挑几个合心得,多几个服侍,也好给皇家开枝散叶啊。”
说道这里,她有意无意的看向了罗黛,里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当初她无子嗣,照样得先帝宠爱,只是知道,男人没几个不是偷腥的,便是王冕在喜欢那个任玉儿,也该腻了,看见旁的女子,怎么会没有别的意思?
罗黛生的不是绝美,但是她仔细看过,气质出挑,做事稳妥,的确是男人都喜欢的类型。
罗黛则是忍住自己的怒气,深怕自己把持不住,直接给杨皖怜怼了回去。毕竟自己前世加上重生之前都是泼辣娇蛮的性子,一时间还不好收得住。
“太妃的意思,太后也对朕说过。”王冕认真的道。
杨皖怜心里一喜。
“但父皇不过丧期刚过,实在不好再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