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长青也知道在剑圣柳白眼前重伤其他杂役,这事恐怕有些不好收场。
不过卢长青并未惊慌,他也并未打算溜走,如若大剑王朝的那个时期,他还能与柳白大战一场,但是现在的他,与柳白的战力天壤之别,虽然修炼一途的法则领悟,他敢说自己毫不弱于柳白,但是这具身体的强度,与柳白那具身体的强度,完全没有可比性。
要知修炼一途,可是法则的领悟与身体的锤炼同时进行,缺一不可。
此时转身逃走,和自杀无异。
那么就坦然面对。
与此同时,一道浑厚无比的声音震动耳膜,在脑海中响起。
“你们两个,竟敢在剑圣大人面前私斗,还重伤别人,还不赶紧过来跪拜认错,接受刑罚。”
声音来自剑圣柳白身旁的一位眼若鹰隼的老人,卢长青知道,那便是剑阁之中,执法堂的执法长老柳阔堂。
这么远的距离,声音能轻而易举,传达到卢长青与鹿九耳里还这么浑厚有力,而其他人仿若都没有听到一般,这种能力,至少要达到洞玄境的高手才能办到了。
卢长青知道,这个世界常见的修炼境界有五境:初识,感知,不惑,洞玄,知命。
五境之上,还有六境、七境……但那都是传说一般的存在。
能入洞玄,已经算是一流高手,而能入知命的,都无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剑阁之中,如今的最强者,剑圣柳白也仅是知命巅峰而已,就已经能够名动天下,让很多修炼大家所震惊。
虽然有此一说,剑圣原本早就能够突破五境,迈入六境的门槛,但为了夯实修炼基础,他一直在借助剑阁崖洞压制境界。
虽然能够强制压制修炼等级,也是一种本事,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他还是知命。
至于那些传说中五境之上的存在,只存在于四大宗门的不可知之地,那些都是世人难以一瞻尊荣的顶级强者,一人就能让百万雄兵覆灭的存在。
而书院夫子那样的无矩强者,则早已经能够无视昊天规则,与神比肩,这样的强者,就连卢长青都感到佩服,至少大剑王朝那世人生时,身为剑圣的卢长青也远没有达到这个境界。
卢长青与鹿九不得不向着人群聚集方向走去。
卢长青明显感觉到,鹿九的身体已经如筛糠般颤抖,很明显他的心里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不言而喻,南晋剑阁的刑法,有多恐怖。
“鹿九别怕,我一个人惹下的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不会连累你的。”卢长青轻松拍了拍鹿九的肩膀,说道。
“长青哥,这事恐怕你说了不算,执法堂的长老说了才算,剑圣他老人家说了才算,我和你一起的,恐怕难逃干系,不过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动手打人的是你,受到最重刑法的,一定是你,性命堪忧,若是有机会,你就赶紧逃吧,至于我,没有动手打人,至少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我,顶多定我一个帮凶的罪名而已。”
“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忍一忍,忍字诀能换一生太平啊,长青哥。”
鹿九虽然这般说,但是心里也是没底,两根不断行走的腿,仍然像是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而且在心里担忧卢长青的同时,也有些怨他,在剑圣及剑阁执法长老的跟前,应该忍一时风平浪静的,真是冲动。
“鹿九,如果人一辈子都让别人骑在头上拉屎拉尿,一辈子忍气吞声的过,那还有什么意思。”卢长青轻描淡写的说道。
听到卢长青这席话,鹿九再度看了看卢长青,他发现卢长青好像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但是哪儿不同,却又说不清楚。
“也许、可能是被揍了一场之后,性格突变了吧。”鹿九在心里想着,但是这个理由却完全说服不了他,他总感觉这个人整个灵魂都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见解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鹿九,在想什么呢?”
“我只是感觉长青哥你越来越陌生了…不…没…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鹿九吞吞吐吐说道。
跟现在的卢长青在一起,就连鹿九都觉得,自己不再像之前那般懦弱了,甚至就连身体因恐惧带来的战抖也渐渐停了下来。
很快,两人就已来到人群外,数千人很自觉地退向两边,让出一条道,道路一头是走来的卢长青与鹿九,另一头是柳白与剑阁执法长老,还有叶红鱼。
“你们还有心情聊天,还不赶紧跪下认错。”看着来到眼前的卢长青与鹿九两人,执法堂长老横眉倒竖,一脸怒意的瞪着两人。
“并未做错,为何要跪下认错。”卢长青不卑不亢,对视执法长老,字字铿锵说道。
听到这句话,执法长老眼睛红得仿若两座爆发火山,被气的。
第一次有人敢这般顶撞他,还是一个杂役。
可未等执法长老开口,执法长老身旁,一名剑阁弟子如是说道。
“大胆杂役,你叫什么名字,公然私斗,把陈海与李冲打成重伤,还狡辩,还对执法长老不敬,真是找死。
听这句话的意思,卢长青算是明白了,这是故意偏袒陈海与李冲,这名剑阁弟子是执法长老的十三弟子白凤。
虽还未入内阁,但是名声早已在外阁打响,在剑阁外阁弟子中,战力绝对能进前十。
堂堂一个执法堂长老的弟子,竟然知道陈海与李冲这种毫不起眼的杂役的名字,这就难怪了,想必私底下一定沆瀣一气,受到这两个厮的不少贿赂。
恐怕陈海与李冲拉帮结派收的保护费,有半数以上,都入了白凤的腰包。
卢长青不笨,稍微推断,就能知道其中猫腻。
“跳梁小丑而已,你还没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连执法堂你都没资格进入,还想代表执法堂?一个初入不惑的毛虫而已,就敢得意忘形,想在剑阁之中只手遮天?”
卢长青知道,陈海与李冲这些年在剑阁为非作歹,执法堂不管不问,恐怕也不完全是杂役的事他们不屑去管,而是有一把很好的保护伞替陈海与李冲挡下一切。
卢长青盯着白凤,继续讽刺道:“哦豁,我知道了,恐怕是护短心切,或者是担心自己的利益受损,忍不住要出面吧。”
“你…你胡说。”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又没真凭实据,哈哈。”
“你…你…我要杀了你。”
看着白凤气急败坏的样子,卢长青就觉得大快人心。
“你没资格挑战我,那位红衣姑娘还差不多。”
卢长青不屑的看了白凤一眼,然后又看向叶红鱼,他口中的红衣姑娘正是叶红鱼。
“这话的意思,是他要挑战叶红鱼?”
……
……
“大言不惭!”
“活腻歪了!”
“真是找死!”
“挑衅白凤就算了,竟然还要挑衅叶红鱼。”
“那位冰莲一般冷艳的知守观姑娘,可是位杀人不皱眉的主。”
……
原本仿若被冰冻的慑人气氛,现在已经极度演变到让人窒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