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什么话都没有问,她手指指着柒竹,尖锐的声音响起,“柒竹,你和月兮都是残月阁的媚杀,你怎么能这么心狠去殴打月兮?!”
柒竹指着自己,解释道,“您听我解释……”
老妪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地摔在柒竹脸上,“你还狡辩?!你有什么狡辩的资格?!”
月兮象征性地拽了拽老妪的衣袖,“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毕竟我们不能让她一辈子为这一个的过错赎罪啊。”
老妪嫌脏似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月兮一脸笑意,语气有些迫不及待,“那我们快些出去吧。”
月兮向后一步避开老妪想要拽着她出去的手,声音淡淡道,“您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和柒竹。”
老妪点着头向外走去,满脑子都是月兮祖传的宝玉能值多少钱。
月兮目光冷漠的看着柒竹,目光落在某处,“柒竹,你知道被关两次深牢让我悟出了什么吗?”
她垂目看着脚尖,“做人,有时候要装一装,要适当服个软。”
柒竹挺直腰板,自认为底气很足的道,“可是你的本性未变,在这里势必会活的很惨。”
月兮抬眼笑了笑,挑了挑眉继续道,“但是做人还是要有基本的底线,绝对不能让那傲骨和脊梁弯下。”
柒竹嗤笑一声,目光不屑,声音带着浓浓的嫉妒,“那你告诉我,这两样东西让你得到了什么?”
你知道当你生活在一个污浊的环境,每个人都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时候,你的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人那种感受吗?
第一感受是羡慕,甚至还想同她交好,因为她活成了每个人想要活成最终却没有成为的一类人,但是当你被她伤了心之后,你便会嫉妒她,嫉妒她的身边有忠心的影子,嫉妒她得到了主公的关注,更嫉妒她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却一直没有改变最初的模样,你甚至有些想毁了她。
明明这样的人不应该在这个黑暗的世界出现,更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身边。
月兮微微启唇,清冷的声音传入柒竹的耳畔,“有些东西你不能因为没有得到什么而不去坚持。”
她的话锋一转,语气压低道,“柒竹,别再我动我身边的人。”
当月兮出来时,站在门外徘徊的老妪连忙上前,时卿桐想要伸手扒拉开老妪,但是目光胆怯,最终将手放了下来。
“月兮,这次任务也不是不能给你,但你的那个宝玉呢?”
月兮看到老妪有泥土又有鼻涕的衣服嘴角微微上勾,但她听到宝玉二字时,目光疑惑,很快她看到了不断朝她眨巴眼睛的时卿桐瞬间了然,“这个宝玉因为十分珍贵,若是轻易的给别人怕是会有血光之灾的。”
老妪捂着嘴巴,愕然道,“那怎么办?”
时卿桐立刻扯了扯老妪的衣袖,接过话来,“我曾听月兮提起过,若是想要得到宝玉必须要好好供养着身怀宝玉之人,不可谩骂,也不可安排活计。照做三个月之后,您便可安心拿到月兮手中的宝玉了。”
月兮点零头,声音平淡,“也正是因为如此,想得到我们家宝玉的人虽然多,但是从来没有人抢夺过。”
老妪似信非信的看着她们,声音怀疑,“这么神奇?”
“那是当然!”时卿桐突然扬高声调,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身体故意打了个寒颤,“我亲眼见到过有人就是因为触碰月兮的宝玉瞬间七窍流血死亡。”
老妪认真想了想道,“我们残月阁媚杀没有死的如此蹊跷的。”
时卿桐转了转眼珠子,上前几步亲昵地勾住月兮的脖子,“我和月兮还没有进入残月阁之前是一起长大的,这事是在月兮某年过生辰时发生的,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月兮伸手探向衣服里,她故意用手敲着怀中的刀发出清脆的声音,“这宝玉十分罕见,只要主人一触碰便会发出刚才的声音。要不,我让您碰碰?”
老妪显然是个怕死之人,她连忙摆着手,“不用了,不管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月兮将手从衣服中拿了出来,一本正经的胡袄,“您还是别看了,在你没有成为这宝玉主人之前看到它是十分不吉利的,晚上会有鬼压床的。”
老妪目光露出恐惧,她强压下恐惧,咽了咽唾沫,贪婪问道,“那这宝玉能值很多钱吧?!”
月兮声音淡然,“它是无价之宝。”
老妪兴奋地拍了拍手,突然想起时卿桐刚刚的话,开口道,“你们两个还没有吃饭吧,我派人送去你们房间。”
时卿桐朝着老妪离开的背影握紧拳头狠狠地在空中挥了一下,有些生气的道,“这个老东西,我们能给她好处的时候想起巴结我们了!之前,折磨我们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月兮看着时卿桐张牙舞爪的模样,轻笑道,“弄她衣服的时候挺大胆的,怎么现在开始独自生闷气?!”
“不不。”时卿桐连忙摆了摆手,“我是一个很胆的人,在背地里敢对那老妪做这些举动,明面上我连反驳她都不敢。”
她歪头想了想,补充道,“更别提在阁主面前了,要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关进深牢却什么也不做,也不去看你。”
她再次伸手勾住了月兮的脖子,声音坚定,“之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不熟悉,但是从今开始,你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的。”
她松开了月兮的手,将那抓泥土的手弄干净,对着月兮伸出,“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让之前不好的回忆都随风消散吧。”
那一夜,夜色如墨,月光如水,照亮了两个矮的身影,她们的影子在夜色中模糊不清,但是她们明亮的眼中却清晰看见了对方,时卿桐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像是在做一辈子的承诺,她,“我是时卿桐。”
和初见一样,月兮依旧了一句,“聒噪”,不过这一次她却回握住了时卿桐的手。
许是月兮不太习惯这种场面,她率先松开了时卿桐的手,指了指房间,“走吧,我们该去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