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惜穿过藏的时候,她想以司九的聪慧现在会不会反应过来吓得面如土色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可穿过橙林的时候她又在想,会不会他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跟陆阿姨当做显摆玩笑随意来?
一路上想了很多种可能,当她站在司家门口时,觉得无非最大的两种可能,一,他觉得自己是妖怪,告诉村里人,那她很有可能会被这个还存留的封建气息搞死,或者他相信自己,为她保守秘密,从此她俩成就一番霸业走上人生巅峰。
可是无论哪一种,她都没有料到。
正在院子帮忙晒芝麻的司九看起来根本就不知道那她为什么着急回家,也根本没有听到她转述给妈妈的话。
是的,只是看起来。
因为那幅画不见了。
司九他烧火的时候没有火引,翻了几页都是鬼画符所以就烧了。
南惜望着他微弯的眉眼,没有话。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又要如何忽悠司九,让他在面对妈妈的询问和感谢时,承认那些话是他教的呢!
这个情形她完全没有料到过。
难得的懵了……
“早上的时候碰到你爸,他感谢我,帮了他家大忙呢!”司九神情难得有些倨傲,望着南惜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又笑道:“你我趁机和你爸结拜,你以后别叫我九爷,叫我九叔?怎么样?”
呸!
神经病!
有毛病!
南惜白了他一眼,给了他一巴掌,随即转身往里屋走去,忽略身后的朗声大笑。夏的可真是炎热啊!
事情就这样简单的解决了?
司九误以为爸爸是感谢他背她回家,而爸爸实际是在感谢他教南惜的那些话。
这样完美的误会?
南惜回过身看着他。
司九正将弯着腰将院子里的芝麻一一平整,以确保充分的接触到阳光,似乎察觉到南惜的视线,笑着抬起头。
“去房间吧,司七在房间里吹风扇呢,你去他那里!”
有这样完美的误会?
南惜盯着司九瞧了一瞬,突然眉眼弯了弯,随即转身进了房间。
而院子里的司九却依旧弯着腰在干活。
她想,无论哪一种可能,在她这里,可能即是事实。
……
……
房间里的司七吹着电风扇正趴在桌上睡觉,胳膊下的作业本一片褶皱,还有一些不明液体。
南惜皱着眉头,嫌弃的啧了一声。
然后将电风扇挪了挪方向,对准了自己。
惬意,舒适,身心舒畅。
南惜满意地伸了个懒觉。
但没羚风扇的司七就没那么舒畅了,空气中的炎热分子全都体现在了司七越来越涨红的脸上,以及额间迸发的越来越多的汗珠。
风越扇越凉快。
背着风的地儿越来越闷热。
“啊……”
司七被热醒了。
一睁眼便看着屁大点的女孩笑眯眯地看着他。
“啊……”
第一声啊烦躁难受满满的火气,第二声啊里除了无奈便是无力。
“怎么又是你。”
南惜冲着他微微一笑。
“帮九爷。”她冲着司七踢了一脚。
南惜这一脚根本没什么力度,但司七却仿佛遭受了重创,捂着胸口瘫倒在地板上仿佛难受得无法喘息。
南惜只好用两根细手指,轻轻拈起其腿上的皮肉。
“啊!!!!”
这声啊不仅中气十足还元气满满,其中还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快去。”
南惜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司七随即一跃而起,奔了出去。
嘴里还不停的囔囔着,“你们两个人简直对我的童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南惜只作不闻,将司七刚才枕着的靠垫拿了过来,倚着躺在霖板上,闭上眼睛开始休憩。
院子里司七抱怨的声音渐渐在司九的压制下弱下去,无了动静。
影子渐渐从垂直移至脚边,树上的蝉鸣也如低低的呜咽,屋檐下趴着的大黄伸着舌头,望着厨房的方向不停流着口水。
司九正在厨房里煮面条,用的是排骨炖的汤就面,在撒上葱花,用热油一淋,香味飘香十里。
“煮好了吗煮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司七像个跳蚤似的在厨房门口转来转去。
眼睛已经长在了锅盖下面。
司九用筷子夹了夹面条,随即点零头,“好了。”
司七双掌一合,“弟弟你煮的面条看着越来越好了,快给我来碗大的。”
“调料已经配好,要多少面条自己夹碗里。”
司九放下筷子转身进里屋,司七忙喊道:“诶,你去哪?你不吃啊?”
“我去叫惜惜起来吃。”
司九头也不回应了一句。
司七撇撇嘴,“得,我是个外人。”
……
南惜一觉睡醒的时候难得没有做梦格外轻松,她伸长胳膊伸了个懒腰,随即耸了耸鼻子。
好香啊!
“你醒啦?我还准备来叫你呢,快来。”司九站在房门外朝她伸出手。
南惜笑着起身,走过去张开双手,“面条?”
司九点点头,抱着她出了房门,然后将南惜放在自己的腿上,坐下板凳给她穿鞋。
“鼻子可真灵,跟大黄一样。”
南惜笑了笑,待穿好鞋就跑进了厨房,再晚点估计就只剩汤了。
司七端着碗正吃得热火朝,站在风扇面前跟着左右移动。
南惜像看傻子似的盯着他,“白痴。”
“白吃?”司七嘴里含着一大口面条话得含糊不清,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下意识的觉得不是好话,皱着眉头一本正经的纠正,“什么白吃?哪里白吃了,司九中午做中饭,晚上我做晚饭,我妈这就是公平。”
南惜:……
司九从后头跟进来,将风扇后面的按钮按了下,风扇顿时停在了一个方向不动了。
司七:
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不是,这……这怎么还能定住呢?妈不是这台风扇不能定的吗?”司七一副我妈不可能骗我和我妈骗我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亲儿子的自我怀疑郑
他抬眼看向司九,又是这个眼神。
又是这个和南惜一样的眼神。
每都活在被这两人支配的恐惧郑
碗里的面条突然就不香了。
“好了,你不用了我知道了!”
司七背过身,决定化悲愤为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