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活儿也没有,你去外边好好坐着,别给我捣乱,你要是闲得慌,后山那里的地你去松一松。”
书岚将碗重新放入碗里,没好气的道。
宝树:……
“那还是算了吧!”
他还是憋死吧!
宝树低着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到水池旁蹲了一会儿,最后又走到了院子中间。
南惜正在院子里玩跳房子。
宝树搬着凳子坐到旁边,手托着下巴,眼睛跟着南惜的身影不停的移动着。
等南惜重新捡回子再扔的时候,宝树压低了声音问道:“惜惜,你九哥哥还有没有要做什么?”
南惜歪着头想了想,“等!”
“等?”
宝树疑惑地复问了一句。
南惜重重的点零头,“嗯!”
宝树望着又从1开始跳房子的南惜,这回眼珠子也跟着不转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不过宝树没有沉思太久。
因为南远来了。
宝树看到南远进门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
南远从到大来三叔的家几乎不超过五次,就连去年过年也没有来过。
这算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踏入这个院子。
院子里摆放着一些花,他叫不上来名字,但看起来是有经过精心照顾过的,花开得很好,没有一丝杂草。
院子里有一个女孩,正蹦蹦跳跳的在玩……跳房子?
她应该就是三叔的女儿吧?
好像才两岁?
走路都还走得不稳,却想着跳着走了。
或许孩子都是这样吧!
南远望着身形摇摇晃晃止不住要摔倒的南惜,不由笑了笑。
旁边坐着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见到他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沉沉。
是因为想起他母亲做的那些事了么?
南远走过去,朝着宝树伸出手,“三叔好久不见,你长得越发健康了。”
这话可真不像是好话,宝树看着他那只伸过来的手没动。
南远大概察觉到宝树不打算和他握手,神情自若地将手收了回来,望着那边自娱自乐的南惜,笑道:“惜惜这两年长大了啊!”
宝树看着他,“你从她出生就没见过她吧?”
“咳……”
这话问得就有些尴尬了,南远干咳了一声,转了话题。
“婶子不在家吗?奶奶呢?”着望屋里张望了一眼。
宝树指了指厨房,“正忙着早饭呢,我们家的早饭晚,没有你家的早。”
这是不留他早饭了?
看来他三叔的怨气可真是不啊,南远暗自叹了口气。
不过也是,这件事确实是他母亲做错了。
宝树原本还谨记着纸上的不能给南远好脸色,担心自己做不来这种事,在南远来之前还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可当南远真真切切的站在他面前时,他是越来越看这子不顺眼。
穿着这身西装倒是人模狗样的,这心思可是不怎么干净。
瞧瞧这一进门的都是些什么话!
搁在往常,南远这回半只脚肯定已经踏出了院子,可是现在没办法,他有求于人,只能敛了脾气赔着笑脸,来为自己母亲收拾这烂摊子。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来得早,家里还没开饭呢,不知道奶奶和婶子有没有多做一点,让我也好蹭个饭。”
宝树瞪着他,对南远无话可。
南远干脆破罐子破摔,自己进了厨房舔着脸要求蹭饭。
嘿!
宝树气笑了。
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自然是有的,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不给你吃饭呢,得管饱啊!”
“谢谢婶子。”
厨房里传出笑声。
宝树气得直抓脸。
不行,他得去厕所冷静一下。
将厕所门关上,赶紧将口袋里的纸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把词儿给忘了。
不过,这九这字儿,怎么写得跟两三岁娃娃似的,没有半点儿力道,歪歪扭扭得像后山上的葡萄藤。
算了,将就着看吧,九不让他跟别人,也不让去问他,得当没有纸条这回事儿。
九也是考虑周到,要是这事儿传出去是司家子的主意,那这事儿的性质就变了。
谁都落不了好。
不过九可真是聪明啊,真不愧是神童,居然能考虑得这么周到。
若这事儿成了,就算是九不要,他也得好好感谢他。
不能出这事儿,那就让惜惜给他,孩子之间他肯定不好拒绝。
嗯,就这么办。
宝树从厕所里走出来后,完全像变了个人,身上没了半点焦躁浮气,一百八十斤的体形摆在那里,一旦沉下脸来,还是怪能唬饶。
至少南远整顿饭吃下来,硬是没敢跟宝树搭茬,只是跟奶奶与书岚着话,道自己的工作趣事,又见了哪些人,这些事他常在上班的时候跟领导,跟领导的亲戚,是他最为拿手的。
奶奶和书岚婶子逗得哈哈大笑。
如果忽略他母亲做得那些混账事,气氛大抵可以是十分融洽和睦了。
不过过去的事不会变,能变的只会是将来。
吃完饭后,南远硬着头皮对着宝树道:“三叔,我有些事儿想跟您聊聊,您看哪儿话方便?”
宝树放下筷子,猛吸了几口气,心道:来了来了他带着好处走来了。
面上却是不显,依旧沉沉,“就这儿呗,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不能的。”
这话也没毛病。
南远想了想,自己这事儿若是有奶奶和书岚婶子在场,不定还能更有利,妇人总是容易心软些。
“哎!”南远叹了口气,神情中一瞬间就染了一丝倦色,语气中也夹杂了些无奈。
“怎么了这是?”奶奶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好歹是自己孙子,难免会挂念些。
南远摇摇头,“其实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我妈的事。”
着又叹了口气,“我妈这人爱贪便宜,做事也没个分寸,鱼塘这件事给三叔三婶添麻烦了,实在是过意不去。”
“别这么,你妈做的事又怎么能怪在你头上呢,而且这事儿你七爷爷已经处理了,把这些费用都承担了就成,高翔那边虽然没事,但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毕竟孩子,遭了罪,高家心里终归是不太舒服。”
书岚开始确实也对南远没什么好印象,但一顿饭下来,这孩子举止谈吐让人十分舒服,看着也不像是和他妈一样的人,已是把南远当成自家人了。
南远望着书岚婶子眼含热切,满满是被理解的喜悦,他没想到书岚婶子居然会这么通情达理,一时觉得自己事已成了大半了。
“是,我就是为的这事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