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言送完魏梦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林姥姥还在厨房里忙活,他将摩托车放回仓库,来不及暖手,就进了厨房帮忙。
“爸喝醉了?”
林姥姥见他回来,忙让他去炭火边暖和暖和,但林嘉言向来自己有主意,嘴上应着好,但人却没动。
林姥姥知道他的性子,不由叹了口气,“你爸今高兴,和宝树多喝了几杯,我扶他睡下了。”
完,欲言又止地看向林嘉言,神情看起来很是为难。
林嘉言知道他妈想什么,他将碗筷都放进盆里,又倒了热水准备开始洗碗。
“妈,我知道你嫁给爸的时候也是差不多我这个年纪,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也不一样,我只想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找一份好工作,让你和爸过上好日子,别的什么,我没想过。”
林姥姥老来得子,对林嘉言向来属于溺爱,但这孩子争气,从没让她操心过。
别的孩子撒娇闹脾气玩玩具四处撒野,这些就没出现过他身上。
到底还是父母年纪大沟通不方便吧?
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不用任何人提起,他自己就把家的责任担在了身上,这么多年也不喊苦也不喊累。
有时,她甚至希望能看到他对她闹一闹。
可看着他坚毅的脸,她又不出口,她和他爸年纪大了,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来势必要靠着他养老送终,这是既定的事实,既不能改变什么,出来的话只会伤人,于事无补。
倒不如趁着现在还能动,多做点,将来也好减轻孩子的负担。
“妈,你早点去休息吧,明不是让惜惜他们再过来吃饭吗?还有的你忙呢!”林嘉言将碗一一洗好,用干布擦干净,放回到碗柜里。
“这里还有一点收尾的工作我来就好。”
林姥姥看了一眼,就差灶台还没擦了,她确实也有点熬不住,嘱咐让他也早点睡,就回了房间。
林嘉言用抹布擦了灶台,将地也扫了,洗了个澡,将今穿的衣服都换了,才回了房间,拿了一本政治书背起来。
……
………
与此同时,南惜正在外婆的床上睡得正香,近来也不知为何,她总是容易犯困,吃得也比平时多了,书岚总笑她是又要长高了。
她不禁想,看来等开学的时候又是坐最后一排的命运。
迷迷糊糊地翻了个声,听到院子里隐隐地哭声传过来,她不由缓缓睁开眼,院子外的声音便清晰传了进来。
“妈,书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生那不该有的心思,不该无视当年犯下的错,也不该对书岚起了嫉恨之心,求求你们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我保证,我保证不会再犯,以后你们什么就是什么。”
叶心跪在地上,不关面传来刺骨的冷意,向前爬行了几步,拽住慧娟的裤脚,已是满脸泪痕,她是真的知道错了。
旁边的林国清倒是没有跪,但让叶心过来认错是他的主意,今下午他回来的时候几乎快要被村里饶唾沫淹死。
等清楚前因后果之后,他就带着叶心过来了。
“其实,这件事我也有错,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跟书岚你一句抱歉,我当初的那些话,现在想想,可真不是人,可我一向要面子,哪怕心里悔得要死,却也还是不愿开口句对不起。”
林国清对着书岚诚恳道:“对不起书岚,大哥大嫂知道了,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是因为今村里人对我们家三道四,我们迫于压力才来的,但是这对我们来不过是一个契机,没有这一下,我们总是不敢站在你面前,因为没有脸。”
“书岚,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你能……原谅大哥大嫂吗?”
“……”
南惜缓缓闭上眼,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在她这里,没有什么改过的机会,错了就错了,都是成年人,拎得清对错,既然做了那就是他的选择,无关对错,也无关改过。
但是,妈妈书岚会。
她会原谅她的亲人。
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为妈妈书岚需要这一句迟来的对不起,南惜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院子里书岚轻柔带着哭音的话缓缓传进屋内,“大哥……”
南惜已经睡熟了……
……
接下来的几,村子里的声音自叶心给书岚道歉之后了许多。
叶心便待书岚更加热络,一连好几邀着书岚去家里吃饭。
书岚自不能厚此薄彼,在林国清吃了几餐也去林国柏家里吃了几餐,一碗水睹很平。
林云深与林语桐时而拉着南惜去隔壁大队的卖部买辣条和方便面,时而带着她上山逮鸟窝,南惜有时会经常找舅舅。
不过南惜每次去的时候舅舅都在背书,次数多了,南惜也不好意思总是去打扰他。
她便趁机对爸爸宝树提起明年上学的事。
为此,南家与林家端坐一堂,颇为认真地讨论了一番。
以“四岁上学是不是太早”和“早学等于起步早”两种不同的声音贯穿整场。
宝树觉得孩子四岁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这么上学,先不能不能跟上,万一在学校受了欺负怎么办?”
“话也不能这么,难道五岁上学就不算早了吗?总归是要上学的,早上学没什么不好,要实在跟不上,大不了再读一年,就当是先习惯了。”
林国溪一番话得宝树哑口无言,再加上南惜个人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宝树为此很是消愁了几,一副女儿怎么就大了这么快就要上学了,万一有男同学找到家里来了怎么办?
每连饭都少吃了几碗。
书岚被宝树这个想法逗得不行,“先不我们家惜惜有没有嘉言这么优秀,会有男同学追上门来,就算是有,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了,现在惜惜才上学呢!”
“学怎么了,学惜惜也是很优秀的,不得不防啊,而且孩子长得快,一眨眼就长大了。”
宝树还是不太放心,可他一看到南惜那忽闪忽闪漆黑如墨的大眼睛,不同意的话就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