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佛寺地处大荒边缘，与凡俗国家接壤，正好是大妖没有，高人不存的三不管地带。看来当年修建的佛门前辈也是有自己考虑的。

夜兼程心中细想，始终不可能抛下一个将来可能成为基地的地方，去当个游方和尚。而且，经营得当，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再说了，只要肯用工，三年造坦克，五年修卫星，七年冲破银河系都不是梦想。

只要肯想象。

仔细想一想，修佛不就是想象来的吗？

自己真是大才。

看来，为了长远计，整顿经营，势在必行啊，夜兼程眼角瞟了老和尚一眼。

白眼老和尚莫名觉得背后一凉。

不过，如今这一老一壮的修为还真是不堪入目啊，夜兼程心中一叹。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恰饿得慌！

夜兼程招呼俩人做饭，老和尚自然老实去后院菜地摘菜，青牛本想同去，夜兼程在他耳边嘀咕一声，老和尚假装没听见，快步离开。

只听青牛道：“佛师，那山鸡和雄鹿还罢，蝙蝠蜈蚣这些……”，一脸震惊的看着夜兼程，一幅你口味如此之重的表情。

夜兼程道：“我只是跟你说，那些长相不好的，奇眉歪眼的，浑身脏兮兮的，一定不能要。要只要那些讲卫生，懂礼貌的，你滴知道”？

青牛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师傅已经远去的背影，一咬牙，拿上弓箭就钻进了林子里。

…………

庙内空地前，炊烟袅袅，老和尚不时吞咽着口水，连忙低头吃着青菜下米饭，夜兼程这会儿功夫已经做好了躺椅，靠在上面。

不时指点着青牛烧烤秘诀，香料是没有的，不过野生的也还有一些，什么柏树皮，野生姜，椒叶，加上食盐也够用了。

青牛非常老实的将最美的腿子肉据好递给“佛师”，老和尚扭头装个没看见。

夜兼程尝了尝，外焦里嫩，满意道：“青牛，你有法号了吗”？

青牛道：“还没有”，又怕老和尚多想，补了句：“师傅说等明白了什么事佛心，才给我取法号”。

夜兼程拿着烤好的腿肉，吃的满嘴流油，抠了抠齿缝道：“没事儿，佛师给你取一个，既威风又响亮的”。

白眼老和尚低眼垂眉：“听佛师的就是”，老和尚如今也是学乖了。

青牛忙道：“请佛师赐号”。

夜兼程点点头，道：“老和尚变聪明了啊，你这样让我非常的寂寞啊”，不看老和尚那快皱成菊花的脸，对青牛道：“你看你师傅，叫白眼，我呢，自己取了一个，叫拿来，你嘛……唔”。

青牛微微紧张的看着他，夜兼程道：“正所谓无为而为，无心有心。那你就叫——无能吧”。

青牛一脸懵逼，白眼老和尚一副早就知道你这样的表情。

夜兼程带着关爱儿童的眼神看着青牛，微笑道：“怎么？不喜欢”？

青牛道：“……”，；脸色似哭似笑的点点头。

Mmp，叫无为或者无心不行吗？

夜兼程道：“很好，拿来、白眼、无能，终于像是有传承的感觉了，责任重大啊，老和尚。对了，无能啊，后面要是有了师弟什么的，你就负责帮他们取法号好了。怎么样？是不是充满了喜悦感，感觉自己肩膀又重了些，没事，有佛师和你师傅给你撑腰呢，尽管放心大胆往前走？”

青牛，哦，不是！无能和尚哭丧着脸，生无可恋的点点头。

能靠谱点儿吗？佛师。

看了看闷头刨饭的师傅，无能终于认命了。

夜兼程扯起一块烤肉递给老和尚：“看你这瘦猴样，皮包骨头。哪像一个得到高僧，来，补补”。

白眼老和尚怒视。

你是在挑战老和尚的底线吗？

俩人僵持着，无能感觉到背脊发凉。嗯……还是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好看。

夜兼程展颜一笑，道：“所谓修佛，不过几条路而已”。

白眼老和尚犹豫的看了看夜兼程手中的烤肉，无能也疏耳倾听，夜兼程道：“一是红尘摸打，洗练凡心，如有佛经指点，虽然红尘万里，也可一朝顿悟；

二是或在深山，或在高岭，或在枯谷、或在洞窟，总之就是坐死禅；

三是以事以物为根，比如我们这石佛寺，看那石佛之大，疆域之偏，当年肯定也是我佛门前辈自行刻成，虽是刻佛，也是刻心；

四是降妖除魔，恩爱众生，凝聚功德；

五是行亿亿里路，看亿亿里清风，不沾尘埃俗垢，不理身前身后”，夜兼程说道这里，笑道：“老和尚，你是学的哪种路啊”。

什么哪种路？我师父死的时候就留了本《心经》外加这个寺庙，连他都没搞清楚到底怎么才是修佛，我都是你指点才……

白眼老和尚脸色一窘，道：“多谢佛师指点”，无能赶忙跟着鞠躬，夜兼程一挥手：“没那么多礼节，以后不必那么俗套，我这个人最不看重这些”。

白眼老和尚对他的观感终于好了一点，夜兼程又道：“放在心中就是了，反正你们也打不过我”。

尼玛……阿弥陀佛，老和尚不是骂人，老和尚只是想说人，是人尼玛生的……

夜兼程随意道：“老和尚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坐枯禅不像做枯禅，渡众生不像渡众生的，你想怎么修呢”？

老和尚无语，顿时觉得吃了几十年的饭菜都不香了。

看着眼前烤架上不断旋转的烤鹿，虽然本就不香就是！

“给你一条路吧，让无能去多做几套衣物，百衲衣咱也得干净才是，正好把我的身高也量一下啊，无能”，无能只好无能的点点头。

夜兼程又道：“待会儿吃过饭，和无能把这寺庙打扫干净一点，我看这人流不断增多，发挥发挥你佛门见性境的实力，不要怕害臊，什么金光、铜人之类的，能发出来就多施展几下，什么满身铜臭、红尘妖娆、富贵迷人、鸡鸭鱼肉，不过过眼云烟，你的懂”？

老和尚听得连连点头，夜兼程法力一震，一股禅音飘渺：“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我自在成佛”，一股意念伴随着《地藏经》经文，如黄钟大吕，传入老和尚识海之中。

老和尚手中碗“当啷”一声，眼看着就要跌落在，夜兼程手一挥，又飞回小桌上。

“嘘”，夜兼程竖指在嘴边，示意不要打扰老和尚，今天这事儿本就是他刻意做的，老和尚如今才见性境，修为实在太低，以后有个什么事，高不成低不就，也难放心交给他办。

本来刻意隐藏的《地藏经》，也算是传给老和尚了，夜兼程倒也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