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惊鸿离开后，陆文昭郑重道：“我说小子，你可别玩火，这人可不好招惹！”

陆天笑道：“我没招她啊！”

“那她隔三差五过来一趟？”

瞧了眼桌上的星巴克咖啡和稻香村糕点，陆文昭道：“这些，都是她拿过来的？”

见陆天漫不经心的点头，陆文昭面色有些焦急，“儿子，等《哪吒上映后，你的前途会无比辉煌，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犯不上……！”

“爸，真不像你想的那样！算了，我直说了吧！”

随即将沈惊鸿的事情讲了遍，又给他看了下，电脑中已经完成大半的“沈灵儿”VR视频。

陆文昭嘴巴微张，愣了好半晌，才道：“这也是你用特效软件，做出来的？”

“对啊！”

陆天靠在椅子上，要说没一点得意，那是假的。

用科技与特效，去颠覆一些人的想象与认知，感觉还是蛮好的。

见老爹发呆，又想起母亲走了年，这位也没另娶。

试探道：“要不……！”

陆文昭却立刻摆手，道：“不用，我在心里记着就好。用你这些手段，我怕她在下面不安！”旋即借口有事，快步出了房间。

“哎，临邛道士鸿都客，能以精诚致魂魄。为感君王辗转思，遂教方士殷勤觅。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念了《长恨歌中的几句，陆天忽觉有些茫然了。

母亲走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慢慢的也就习惯没有母亲的生活。也没谈过恋爱，还真不太懂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至于另一段记忆，倒有过几段感情经历。可都是些被生活消磨掉激情的俗世情感，最多有些惋惜罢了！

两种记忆体验相结合，让他忽然有种好好谈场恋爱的感觉。

当然，要谈也是货真价实的恋爱，而非跟沈惊鸿搞暧昧。

说起来，他也算重活一次，要好好的体验人生，才对的起自己啊！

随着时间推移，《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后期特效一点点成型，帮沈惊鸿做的VR视频内容，也早就搞定了。

只是故意拖着时间，免得让人觉得这东西太过容易罢了。

到一月中旬，陆天见沈惊鸿越发焦急与忐忑，也就不再拖了，告诉她1号这天到华影的数字摄影棚。

后者激动的半宿没睡着，早早就带着助理夏清过来了。

到现场后，发现是一个四周都是绿幕的摄影棚，现场只有陆天一个人，站在一张桌子前，摆弄着电脑，网线，以及VR头显。

“来了，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沈惊鸿点头，脱了白色羽绒服，递给身旁的夏清，过来道：“我要怎么做？”

“戴上VR头显，还有这个触感手套！”

其实这些东西很早就有，只是没大规模应用罢了！

沈惊鸿依着陆天的话去做，先戴了触感手套。然后将VR头显戴了，看到一处非常逼真的别墅花园，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裙子蹲在花丛前，正要捉一只蝴蝶。

沈惊鸿一下就哽咽了，哭腔道：“灵儿，我是妈妈啊！”

一旁的助理夏清，能看到的却只是绿色的幕布，一脸好奇与莫名其妙。

直到陆天给她递过一副VR眼镜，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但见沈惊鸿走了几步，弓着身子半蹲下来，轻轻的伸出手，想去碰触小女孩的脸。

“妈妈，妈妈，你去哪了！”小女孩跑过来，扬着头说。

沈惊鸿已然泣不成声，两手不断伸出，想碰触自己的女儿。可惜受触感手套的技术所限，能感受到些许阻力。可要是再稍稍用力，想抱着的话，手就会落空。

“妈妈就在这，妈妈一直在你身边！”

“妈妈想我吗？”

“每天都……”

“我很想妈妈！”

“妈妈也很想你！我的灵儿，我的灵儿啊！”

沈惊鸿不住的抽泣，伸着两手，轻轻触碰眼前看到的。虽明知不是真人，虽然碰触的真实感并不强烈。

“你过得好吗，妈妈真的好想你！”

远处，通过VR眼镜看到这一幕的夏清，眼泪哗哗的。

就算是陆天，也是鼻子发酸，眼角湿润。

“妈妈，我漂亮吗？漂亮吧！”沈灵儿两手在下巴处，做出一副可爱模样。

沈惊鸿越发控制不住，泪水不住的流淌。

望着半透明近乎白色的手形虚影，能抚到女儿的头发，她越发控制不住情绪，呜呜哭个不停。

“啊啊，能让我再摸你一次，再抱你一次该多好！”

陆天摘了VR眼镜，见沈惊鸿一直弓着腰，两手在虚空中轻轻挥动，做出摸头，抚脸的动作，他有些不忍看了。

将头转向一边，只希望经过这次后，她能彻底放下吧！

“妈妈，手这样伸出来！”

夏清哭得狗一般，却始终目不转睛的看着。见小女孩指尖向上，伸出右手手掌。

沈惊鸿也依样伸出手，往女儿的掌心靠！

“这样吗？”

“妈妈，握住我的手了开心吧！”

“呜呜，真想握住啊！”沈惊鸿轻轻碰触，手缓缓移动。

“如果我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就会飞到天上去！”小女孩道。

沈惊鸿果然感觉两人的身子缓缓往上移动，一旁的夏清惊骇万分。

忙把VR眼镜摘了，才发现沈惊鸿还在地上。

但后者，却看到房子、花丛越来越小，看到她之前生活的京城……。

之后，两人落在一个瞧着也就千余平米的小小星球上，却有一栋房子，有大树，有草地。

往天上看，能瞧见地球、太阳和月亮。

沈惊鸿沉浸在见到女儿的悲喜交加中，已经做不出更多的反应。

夏清却是呆住了，这场面，真的是太震撼了！

再往小小星球上看，却见小女孩带着妈妈参观住所，邀她坐下吃蛋糕。现实中的沈惊鸿，自然是坐在蒙有绿幕的长椅上。

两人唱过生日歌，小女孩许愿，希望妈妈不要为她流泪了，希望妈妈不要生病……。

沈惊鸿哭着道：“好，妈妈以后不哭了！”

……

只可惜，让她泪奔的画面，还是一幕接一幕。

女儿像从前一样吃饭，跑跳开心的玩，摘一朵花给她，写给她的信，要求哄着睡觉，以及最后躺下化蝶而去，在太阳的照耀下，不停的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