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初继续发问。
“诗诗姑娘,你们大公子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吗?”澄初当着当事人的面,问道。
诗诗低头笑了一下,略有害羞:“不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算是吧这样的说法?”澄初不解问道。
没人回应她,她那小脑袋开始告诉运转,最后说了一句惊呆众人的话,“那他是……有钱老爷?”
“不……不是,诶,姑娘你别问了。”诗诗禁不住她灵魂般的拷问,拉着暮景就逃了出去。
三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因为微醺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他说道:“你看看吧,都把人给吓跑了。”
澄初似乎已经喝醉,“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摸着三青的脸,说道:“你……怎么有两个脑袋了?”
“你呀……”清宥看着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阿初,有一头小羊,我原本想着,待养肥了一点再吃她,怕太急了吓到她。”三青说完,欲言又止。
澄初看着他,脸颊微醺,眨巴着眼睛问道:“小羊?”
“是啊,结果发现她是别人家走丢的小羊仔。”三青说得有点无奈。
“……额嗯……”澄初下巴撑在他的胳膊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三青低头,正好看向她的脸,问道:“你说,我要不要还回去了?”
澄初“咯咯”笑了一下,下巴动了几下,但还是没有离开他的胳膊,接着说道:“你都养了那么久了,当然不还回去。”
“你可以偷偷把羊关起来,嗯……然后,然后你反正最终都是要吃了它的。”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心中感慨万千:若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没过多久,澄初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面有母妃,有皇弟,有父皇,还有翰书院的夫子们。她一直在北漠成长,从出生到死亡。她的秀萝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在同样的时刻遇到了各自心爱的人,嫁给了最好的爱情。
梦里的一切,太美好,美好得令她不想醒来。
眼泪,从紧闭的双眸中溜出,滑落在脸颊上。
三青的手微微一顿,刚将她扶上床,却看见她落泪的瞬间,心中微微一痛。
“你的眼泪,可是为了他?”
“他,待你好吗?”
他看着她的容貌,竟出了神。
这晚上,澄初喝多了,直接在醉雨轩仰头就睡,忘记了和秀萝的约定。
可秀萝还在天香阁苦苦等着澄初,一脸的焦急和担忧,等久了还未见澄初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好先回到府中。
翌日,快到晌午。
宿醉的澄初这才悠悠转醒,她拍了拍脑袋,又晃了几下,光着脚丫踩在地面上。
这时,诗诗端着一碗药汤状的东西进来,笑着说道:“澄姑娘,你终于醒了。”
“我昨晚,喝了很多吗?”澄初晃着脑袋。
诗诗点头,笑着说道:“澄姑娘的歌声甚是动听,而且你跳舞也不错。”
歌声?跳舞?
澄初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回想起来,她和三青到护城河旁,一人一口喝酒……不对,哪里不对?
一人一口?那岂不是间接接吻?
澄初捂了下自己的嘴唇,脸颊发烫。
“澄姑娘,喝下醒酒汤吧。”诗诗将汤碗放在桌上。
“多谢诗诗。”澄初点了点头,憋着气喝下去半碗。
诗诗接着说道:“澄姑娘想必饿了吧?大公子走的时候吩咐我要准备些吃的,你现在想吃吗?”
“他走了?”
诗诗点头,接着说道:“是呀,大公子平日里很繁忙,我倒是难得见他这么紧张一个人,我知道澄姑娘你在他心里定是不一般的。”
诗诗看着她,露出刻骨的羡慕,但丝毫不嫉妒。
不一般?
澄初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她一个失去自由的已婚妇女又能如何不一般?如果有一天,三青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讨厌她?
原先,只是觉得不重要,所以没有告诉他,而现在……是想告诉他却害怕告诉他。
可是现在这些,情爱欲望不是她能多想的东西。
澄初说道,“多谢诗诗,只不过家中还有苦苦等待着我的妹妹,我得早些回去。”
“也好,那我先去外面忙着。”诗诗说完,就离开了房。
澄初只能记到护城河和回来吃小火锅的事情,到底吃小火锅的时候,她发生了什么?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吧?若是再遇见清宥,应该不会尴尬吧?
收拾好后,澄初就和诗诗告别,回了勤王府。
她从后门偷偷潜回院子,一进门就看见秀萝顶着红彤彤的双眸,飞奔到她的怀里。
“公主,秀萝好担心你会出事,你整晚都去哪里了?”
“好了,秀萝,是我不好,不该喝醉酒。”澄初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没有傻等我一整晚吧?”
“我才没有。”秀萝终于破涕为笑,她吸了吸鼻子,“公主,你后来遇见三青公子了吗?”
“什么意思?”澄初问道。
秀萝和澄初回到屋中。
“我去天香阁遇见三青公子了,但他没见着你,问了我几句就离开了。”秀萝回答。
澄初的双眸猛地泛开一片涟漪,难道他一直在等她?大概是从秀萝的话中听出了端倪,所以来醉雨轩碰碰运气?
“啊……”澄初晃着脑袋,宿醉的脑子难不成骨折了,她一个已婚妇女到底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秀萝见她低叫出声,连忙跑到她跟前问道,“怎么了?”
“秀萝……”澄初憋屈着双唇,露出可怜兮兮的双眸,淡淡地说道:“我的心脏,好像中箭了。”
“什……什么!?”秀萝担心不已,手脚慌乱地检查她的身体,可并没发现什么伤口。
澄初呆呆地站了好一会,然后看着秀萝,突兀地问了一句:“秀萝,东坡肉,你学会了吗?”
“公主……”秀萝偷笑出声,轻声说道:“我一大早就让厨房准备了一块上好的肉,晚上开伙。”
“真棒。”澄初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小脸蛋,俏皮地说道:“你这聪明劲是跟谁学的呢?”
“当然是跟公主学的。”秀萝甜甜地笑着,天真灿烂。
午后,澄初又睡了好一会,宿醉的难受终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