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暖暖地洒下,澄初在榻上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懒觉。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然后又是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还突然传来几句高亢的咒语声。
吵得不行!
澄初先是用被子遮住耳朵,努力让自己继续睡过去,但还是太吵了!她气得睁开了双眼,好不容易想睡个懒觉,是谁打扰了她的好觉!
穿上衣服后,澄初来到院子就看见了一名道士,脸上贴着白胡子,身着黄色的大袍,嘴里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一边洒大米一边怪异地跑来跑去。
“诶诶……你给我站住,那里不能去,诶诶……”秀萝正在奋力地阻挡道士,不让他进来乱洒乱舞,但她弱小的身躯根本不是那道士的对手,一会被那道士推倒在地上,一会扑了个空。
碧螺则在一旁正和另一名侍女说着什么,突然不知道说到了什么,那名侍女一下把碧螺推倒在地上,还踢了几脚,嘴上骂骂咧咧的。
那名侍女,就是二王妃洛欣的贴身侍女,荷花。
看到这个场面,澄初就知道又有人在搞事情了。
“给我住手!”
澄初吼了一声,但那道士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澄初轻轻挥了下手,一道力度很轻地打在道士地小腿上,令他跌倒在地。
那名道士不得已看了澄初一眼,说道:“施主,你这屋子有古怪啊。”
澄初没理他,走到碧螺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朝荷花说了一句,“在我的地盘,你也敢打我的人?”
“她说话冒犯了我们王妃,我就惩罚了她。”
这时,秀萝也跑到澄初的身旁,将碧螺护在身后,这才注意到碧螺被人推倒了,于是说道:“你算什么啊,大王妃在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说着,秀萝狠狠地朝她大腿踢了一下。
“说起来我来王府比你早多了,你说话冒犯了我们的大王妃,我惩罚你也不为过了?”秀萝说着,故意加重了“大王妃”这三个字。
“你!”那荷花气愤得很,但见澄初站在旁边,不敢动手。
另一边,道士突然开始鬼叫了起来。
“哎哟哟哟……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南无阿弥陀佛,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退一旁!”一把大米撒向了澄初的池塘和假山上,那名道士神神叨叨地来到那假山前,像模像样地装神弄鬼。
“老天啊,难怪王妃睡梦不得安宁,神情阻滞,根源就在此。”
道士说完,荷花立刻走到他跟前,煞有其事地问道,“道士,是什么原因?”
“这池塘下中有怪物,又有假山镇住了那怪物,所以那怪物在府中徘徊不去,兴风作浪,才导致王妃每晚噩梦连连。”
“可有解决方法?”荷花露出害怕的表情,向后推了几步问道。
“当然有,只需把假山推倒,把池塘埋了即可。”道士甩了下手中的白须,一脸甚是认真的神情。
什么!?
这不是要拆院子的节奏?!
秀萝一听,气得瞪圆了眼睛,指着那道士说道:“老道士,你瞎说什么?要是有怪物,怎么我和我家王妃好端端的,偏生那二王妃老是做噩梦。”
“无知小儿。”那道士哼了一声,说道:“二王妃身怀六甲,身体比正常人本就弱,怪物最喜欢吸食婴儿,当然会对二王妃下手。至于大王妃,恐怕也最好要问诊,免得被怪物缠上身却不知啊,”
“公主,这摆明了挑事啊。”秀萝拉了拉澄初的衣袖,小脸气得快皱在一起了。
澄初冷哼一声,想和她斗?
她奉陪!
于是,她走在那道士的跟前,问道:“这位大师,看你道骨仙风,面相奇特,不知来自哪座寺庙?”
“当然是凌觉寺!”那名道士听了她赞扬的话,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是吗?”澄初冷冷地一笑,接着说道:“可你穿着道士的衣服呢?难道道家和佛家什么时候融成一体了?”
“这……”那名道士甩了一下衣袖,摸了下胡子,说道:“衣服本就是身外之物,我们佛教不看重凡间俗世的物品,没有衣服的区分,衣服只是暖和蔽体的。”
澄初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又说道:“那你是佛教子弟了?可是驱魔降妖的事情不是道教子弟的特长吗?”
“胡说!”道士猛地朝澄初看了一眼,继续瞎编道:“凌觉寺的僧人,精通降魔除妖的办法,经常救济世人,这当然是我们佛家弟子的事情了。”
“真是可笑。”澄初冷哼一声,说道:“我乃北漠公主,更是勤王的王妃,前不久接见卫国的二皇子才去过凌觉寺,本妃知道的可比你这市井骗子要多!”
“你又是收了多少钱来招摇撞骗的?趁我还没发火之前,立刻离开我的院子,否则,我让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的语气,突然就冷了起来,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荷花吞了口干沫,许是知道洛欣深受王爷的宠爱,而澄初只不过是不得宠的妃子,于是大着胆子说道:“我们王妃怀了王爷的骨肉,若是影响了王妃的身体,王爷不会不管的。”
澄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仿若冰霜。
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一名男子,那男子笑着倚在门前,一声湖蓝色的锦服,文秀彬彬。
他说道:“我二哥要是敢管,那本王也管定了。”
说完,他走到那荷花的面前,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你去告诉你家王妃和王爷,就说我凛王在此,谁敢动小阿初,先问过我。”
清泽出现,其他人都自动离开了,那名道士被揭穿了身份,早就灰溜溜走了,而荷花也只能先退下了。
澄初看着清泽,好笑地说道:“那人肯定去禀告洛欣了,然后洛欣打个小报告,过不了多久,王爷定来兴师问罪了。”
“二哥他岂是如此糊涂的人?道士说的胡话岂能信?”清泽笑了一下,那阳光印在他的笑脸上,格外的阳光好看。
秀萝,不由得看傻了眼。
“你二哥可不就是?”澄初笑了一下,带他来到假山后的石桌旁,接着说道:“洛欣怀着孕,她说什么,你二哥都得答应。”
秀萝也接着说道:“王爷,你是不知道那个什么郡主有多过分!”
“哦?说来听听。”清泽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
秀萝手舞足蹈地说了一大堆,“她把我们养得白白胖胖的大公鸡给吃掉了,公主说忍忍就算了,前几日又把王府的冰块全部拿走了,明知道我们北漠的人很怕热,今天更过分,让个道士过来搞得乌烟瘴气不说,还要把我们的假山推倒,还有这个池塘,我们辛苦挖了好几个月的。”
“你说过不过分啊?”秀萝鼓着腮帮子,小手叉着腰,可爱到不行。
澄初摸了把秀萝的腰肢,说道:“人家夫妻恩爱,我们能退让就退让,只是今天她偏生过来动了我的人。”
“小阿初,你说得……”清泽微微皱眉,说道:“你说得好像与我二哥一点关系也没有,像个局外人一样。”
澄初微微一笑,说道:“不说这些了,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不会是为了来看我过得好不好的吧?”
“还就是,被你说中了,我闲着无聊,过来看看你。”清泽“哈哈”一笑,难得从边疆回来,当然要和澄初多相处几日。
接着聊了几句,果然勤王爷就带着洛欣出现了。
澄初看了清泽一眼,挑了下眉,言下之意:这不,带着人来兴师问罪了,你二哥就是这么恋爱脑残了。
勤王搂着洛欣,一进来就看了清泽一眼,略有不开心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大嫂,难道二哥不欢迎?”清泽站了起来,表情略有严肃。
勤王冷哼了一声,又朝澄初问道:“你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回事?”澄初指了指自己,眼睛瞪得圆圆的,装无辜啊,她难道不会吗?
勤王皱着眉头,说道:“洛欣这几日天天做噩梦,梦到有怪物,所以才会找了道士过来看看,不止你的院子,王府上下全部都看过,你怎么把道士赶走,还打伤人?”
哦?恶人先告状,果然可以。
“我为什么赶走那道士,是因为道士是假的,说的话更是一派胡言,想拆我院子。”澄初还算好声好气,先解释一下,“至于打伤人,是因为有人出手在前。”
“你怎么知道道士是假的啊……”一旁的荷花低着头说了一句。
“姐姐……”洛欣走前几步,来到澄初的面前,一脸的无辜,“姐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从那天饭局不欢而散开始,你就一直针对我,难道你觉得我故意找了假道士来害你吗?”
澄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何时说过是你找来的假道士了?”
这时,清泽突然说道:“我只看到有人装神弄鬼,而大嫂只不过是正常反应,还是说有人心里有鬼,不打自招了?”
“好了。”勤王冷冷地说道,有些不耐烦。
然后,他朝澄初说道:“你,为了本王,忍忍不就行了?王府的院子多得是。”
“我凭什么?”澄初冷声道。
“凭什么?”勤王冷冷地挑眉,说道:“凭你是我的王妃!”
“王妃,难道是物品,就不是人?”澄初不甘示弱地说道:“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你……”勤王语塞,但是因为清泽在场,而且知道她的性格,于是作罢,还是安慰洛欣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他带着洛欣暂时先离开了,回头再来找澄初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