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迟疑了一会儿,悄悄地走过去。
琥珀赶紧跟上,正准备开口,锦桐转头朝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琥珀一怔,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悄咪咪地跟在锦桐身后。
锦桐躲在一棵梅树后面,探出了半个头。
说话的人果然是楚翌!
锦桐眯了眯眸子,想要看清楚跟楚翌说话的男子是谁,但那人背对着她,她一时还真猜不到他是谁。
琥珀悄悄扯了扯锦桐的衣袖,眸中写满了不赞同。
姑娘怎么能做偷听这样的事呢,虽然姑娘不是君子,但偷听非君子也非大家闺秀所为啊。
锦桐又朝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琥珀憋得脸都红了。
那边,楚翌的声音又传来了。
“铁矿那边是怎么回事?”
“消息说矿道坍塌了,好几百人都被埋在了里面”
楚翌眸光一闪,皱紧了眉头,“没惊动当地官府吧?”
“消息被压下了,只不过咱们三分之二的旷工都被压在了矿道里,人手估计是不够用了”
“让......让马将军再带些人过去”
“是”
声音渐渐消失,锦桐在树后躲了一会儿才走出来。
一转身,祁风闪身出现,差点儿吓得锦桐和琥珀尖叫出声。
琥珀拍着胸口,瞪着祁风道:“你属鬼的啊,突然出现,要吓死人了,不对,你是谁啊?”
琥珀没有见过祁风,她见祁风一身黑衣劲装,下意识就觉得他不是好人,连忙挡在锦桐面前。
祁风看了看琥珀,道:“我是静王世子的暗卫,奉命来保护大姑娘的”
琥珀眼睛瞪大了,有些懵。
锦桐想起那晚萧珩的话,脸色就不好了,哼了鼻子道:“你怎么在这儿,不应该在听梅院看着玉佩吗?”
祁风:“......”
他轻咳一声,决定要帮自家主子把坑填了,“大姑娘误会了,属下是主子派来保护大姑娘的”
然而锦桐并不相信他的话。
祁风没辙,他说了实话但大姑娘不信啊。
爷,属下很想帮你来着,实在是,自己挖的坑还是自己填吧。
先说正事,“刚刚树上有暗卫”
祁风刚刚真的被吓出一身冷汗啊,大姑娘偷听平王殿下说话,但人家平王殿下的暗卫就在树上看着大姑娘呢,要不是暗卫并没有要出手的迹象,他都差点儿直接先出手攻击了。
幸好没有出手暴露自己,平王殿下的暗卫并没有发现他。
不过,平王府一直在皇上的监视之中,平王殿下手里有暗卫,怎么没人递消息出来?
说到监视,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平王楚翌的身世了。
平王楚翌是先太子的遗腹子,是当今太后嫡亲的孙儿,当年先太子战死沙场,先太子妃悲痛欲绝,生下楚翌后两年就郁郁而亡,留下楚翌一人在太后膝下抚养。
太后一生就得了先太子这么一个儿子,儿子儿媳先后去世,剩下唯一的孙儿,太后自然是如珠如宝地疼着。
但楚翌是先太子的骨肉,皇上不可能容忍一个随时威胁到自己的不定时炸弹留在京都生活。
随着楚翌长大,皇上要给楚翌划封地,让他去封地生活。
太后舍不得唯一的孙儿,为了能让楚翌留在京中,她与皇上做了一个交易。
楚翌封王留京,可以随时进宫陪太后,但手里没有实权,皇上可以光明正大地派人监视平王府,并且平王府内不准养暗卫,不准养兵马。
简单地说,楚翌就只有一个王爷的封号,其他的实权,兵力,暗卫一律不允许有。
一个没有实权,手里没有兵力,还时刻活在监视中的王爷,翻不起浪花来,也就不足为惧了。
但是现在,楚翌与人谈话,竟然还有暗卫在暗处守着!
祁风脸色有些凝重,他并没有暴露,平王和暗卫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亲眼看着那个暗卫跟在平王身后离开,那就不可能会是别人的暗卫。
一个不允许有暗卫的人手里却有了暗卫,这不是一件好事啊,得赶紧禀告主子和王爷。
但大姑娘这儿......他奉命保护大姑娘,就不得随便离开大姑娘半步,不然万一大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主子绝对要剥他一层皮。
锦桐将祁风的纠结看在眼中,她道:“你先去找静王世子吧,顺便告诉他平王在挖铁矿是事实,但是铁矿地点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祁风闻言拧了拧眉,按理说平王殿下的暗卫已经发现了大姑娘偷听,但是却没有对大姑娘出手,应该就是因为平王刚刚说的话都不是事实,暗卫没必要暴露自己。
但大姑娘为什么还说平王手里确实有铁矿?还说得这么信誓旦旦?
以大姑娘的聪慧,知道有暗卫监视但是却没有暴露应该就会想到平王说的都不是事实啊。
祁风眼里的迟疑,锦桐看到了,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平王手里有铁矿是事实,信不信随你们,不过那马将军并不是平王的人”
祁风皱了皱眉,马将军一直效忠于皇上,在朝堂上也不会参与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夺嫡之争,但他暗中有没有投诚于哪一派,没人知道。
大姑娘又怎么会知道马将军并非平王的人?
祁风想问清楚锦桐,但锦桐已经走远了,他只好先闪身去找萧珩。
另一边
楚翌朝前走,嘴角一抹笑容勾起来就没有消下去过。
暗卫上前,道:“主子,刚刚为何要阻止我出手?”
刚刚锦桐一靠近,暗卫就要出杀手的了,是楚翌阻止了他。
楚翌打开手中的折扇,笑道:“你觉得她会告密?”
暗卫疑惑地拧眉,“难道不会吗?”
铁矿是铸造兵器的材料,私下挖铁矿,那可是要谋反的铁证啊。
他不信有人知道这种事会不去禀告皇上求得一功。
楚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种国家朝堂之事,且不说锦桐一个还未出阁的少女懂不懂。
就算锦桐懂,就算她要去告密,对他而言,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就是了。
他刚刚的谈话,锦桐要告密,她能告诉的也只有定远侯一人。
且不说这种关乎国家大事朝堂大事的事情,定远侯相不相信锦桐一个闺阁女子的话,仅仅只言片语就敢往一个亲王头上扣上谋反的屎盆子,定远侯不敢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