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住许府(1 / 1)闲梦不留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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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不敢。只是儿媳初来乍到,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难免慌乱,要是扰乱了许府内务,可就罪过大了。”

容华说完这一番话,见许松没有打断她,便又略低了头,继续说道。

“儿媳想,江公子对许府内务熟悉些,又掌家了许多年,想来经验丰富,儿媳想先向他学些时日,等熟悉了些,再掌家也不迟。”

许松用手帕捂着嘴,掩去了止不住的几声咳嗽。咳过后,他似乎好受了很多,脸上的潮红渐渐退了,只留下病气在面上纠缠。

“公主想得很是周到。但是,公主乃许府的当家主母,掌家之事刻不容迟。这样吧,把江公子提为许府内务管家,从旁协助公主当家。”

许松抬起头,向婢女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去拿了江流石手中的钥匙。随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流石,眼里的阴冷如蛇,凉凉腻腻叫人心颤。

“江公子当惯了许家的内宅掌权人,可看得起区区的内务管家?”

江流石手中没了钥匙,空了下来,于是,便把双手贴在地面上,头伏在地上。随之,重重磕了个头,额上顿时红了一块。

“草民不敢。草民谢许大人赏识。”

看着江流石任人拿捏的样子,许松觉得无甚趣味,便合了眼,懒得再搭理。许墨双手握拳,只静静立在许松的身旁,无声无息。

容华何其痛心疾首!风国的上位者,睥睨众生,毫无仁慈之心,肆意欺压辱民,就算江流石有许墨庇护,也还是免不了任人宰割,受制于人,毫无还手之力,那其他无权无势的风国子民,处境可想而知!

可惜,如今阿弟尚小,未能亲政,还处处受制于许家,威名顿尽,何时才能救民于水火?!为了阿弟,为了风国的子民,她容华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婢女弯着腰,把钥匙郑重的托着,慢慢的呈给了许松。

许松睁开眼,淡淡看了一眼,便用食指勾了起来,嘴微微动了起来。

“喏,公主,这是许家的掌家钥匙,快来拿着吧。”

许松作为臣子,本应以君臣之礼向容华呈上钥匙,可他就这么勾着钥匙,叫容华去拿,态度倨傲,怠慢极了。

本来许松就并未真正把容华放在眼中,只是因为需要容华为许家延绵子孙,才不得不给一两分薄面。可是,方才容华数次替江流石解围,着实得罪了他,他便故意怠慢容华,趁机立威。

容华也看了出来,她没有过多计较,而是假装不知,脸上还带了得体的笑意。她慢慢踱了过去,绕过许墨,轻轻接过了钥匙,动作流畅优美。

“儿媳谢过父亲。”

许松见容华表现得体,心下满意起来。他牵动嘴角,给了一个笑容,却因为病气的缘故,没有什么生气,反而显得虚假诡异。

“下官别无所求,只愿公主多尽主母之责,早日为许家开枝散叶,那下官便有脸面见列祖列宗了。”

容华垂着头,捏紧了钥匙,淡淡定定的回了话。

“父亲放心。儿媳定当竭尽所能。”

容华这话,其实意味深长。她给了保证,却也暗示是许墨不与女子亲近,与她无关,她再如何竭尽所能也是无用。

许松也听出来容华的弦外之音,却并没有计较。只要容华愿意给个承诺,许墨那边,他自然好办。

“难得公主如此深明大义。只是如今,公主要承担许家的掌家之责,恐怕实在分身乏术。依下官愚见,公主不如直接住在许府,与墨儿一起,既能多些夫妻之情,又能少些奔波之苦。”

容华心中冷笑一声,我就说,这许松怎么可能这么好心?专门为我设宴,当着众人的面交了许家的掌家大权,给足了脸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公主府与许府都建通了,哪里来的奔波之苦?!我容华要是时时刻刻住在许府,一举一动将皆在许家的眼皮子底下,而且,只要自己与许墨一起同吃同住,他许松有的是办法让许墨能成事,好一个老奸巨猾的许松!

“父亲,不是儿媳不愿,只是祖制不可违,风国从古至今,也没有公主去驸马府上长住的呢。况且,公主府与许府早已建通,极为便利,也没有奔波之苦呢。”

许松听了容华的回答,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拿起热茶,吹了吹,饮了一口。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规矩也不是不可更改。至于别的嘛,公主府与许府虽然建通了,可是两府占地极大,约莫各有千亩,若没有下人引路,迷路也是常有的。据下官所知,公主一向不爱下人跟着,今夜还因与婢女走失,在许府迷了路呢。”

容华听他这样说,心中起了惊涛骇浪。怎么自己迷路,许松竟这么快就晓得?那两个婢女去了哪里?难道她们都是许松的人?若真的是许松的人,故意走失,让自己迷了路,好让许松有借口逼迫,那倒还好说。

关键是,许松怎么让自己寻到江流石的?自己遇到江流石,看起来偶然极了。说起来,自己是听到江流石的戏,才慢慢跟了过去,难道……

不不不,不不不,一定有哪里不对,许松与江流石势成水火,看起来不可能联手。如果他们没有联手,江流石并不知情,那么许松为什么选择让我和江流石认识?这当中有什么阴谋?难道是为了离间江流石与许墨?这也说不通啊……

容华如今,一切都还是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只是容华确定,她迷路是另有文章。只是,连迷路也被人设计,容华觉得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许松看容华久久不回话,瞥了一眼,容华注意到了,才勉强整理起思绪,轻轻回道。

“父亲说得极是。儿媳全听父亲的。”

许松听了,这才心满意足。于是,便借口身体不适,回去歇息去了。许松一走,许墨便去扶了跪着的江流石,江流石因为跪得太久,腿脚早麻了,不能自行站立。

许墨见了,心疼不已。他一手扶着江流石的肩膀,一手托着江流石的腰身,稍一用力,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江流石抱了起来。

众人见他毫不避嫌,心中惊异,但碍于许墨之威,不敢言语。当然,有好事者也拿眼偷偷瞧了瞧容华,看她如何反应。

容华眼观鼻耳观心,并不理会,好事者少了场好戏看,心下有些失望。

许墨把江流石抱到宴位上,扶着他坐着,然后蹲下身去,帮着江流石揉膝盖,疏通血脉,好叫他好受些。

容华瞥了一眼,见许墨揉膝盖的动作,稍显粗暴,忍不住跑了过去,急急火火的道。

“这个动作不对,你这么揉,一会儿膝盖该更痛了,你应该这样子。”

容华说着,便把许墨推到了一边,自己直接上手了,毫不顾忌男女大防。许墨本来气极,但看容华动作轻柔,江流石的表情也舒缓了不少,这才忍着没发火。

“你看,膝盖又青又肿,你使这么大的劲儿,只会让他更难受。我阿弟小时候不小心把膝盖碰了,我便这么给他揉,他才好受不少呢。”

容华手指灵活,十指纤纤,又很柔软,揉着舒服极了。江流石的麻痛缓解了些,想着自己从未想过,能离一个女子这样近,况且,这个女子还是容华。

江流石越想,便越发不好意思,脸上也红了起来,像上了胭脂似的,好看极了。他轻轻向容华道了谢,没说完话,脸上却更红了。

许墨从未见过江流石这样的一面,那么鲜活,那么有趣。而他对自己,永远都是逆来顺受,礼节周到,这是一种疏远,一种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许墨想到此处,心中有些不喜,他不再看着江流石,一抬头,便看见其他的宴客都在,他们见许墨抬起了头,便赶忙装着吃菜喝酒,其实耳朵竖得老长,想要看热闹呢。

许墨一个不耐,便下了逐客令,这么热热闹闹的宴会,便这么不情不愿的散了场。

容华揉得认真仔细,江流石感受到了她的细心周到,心中觉得温暖妥帖。他沉浸于这种温暖,不可自拔。

“旁人说的话,你不要在意,过眼云烟罢了。”

突然,容华出了声,声音柔和,如徐徐春风,令人舒服。

江流石晓得她是在宽慰自己,心中更是触动,他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又抚平自己乱了的发,把如雪的肌肤露了出来,才慢慢说道。

“世间之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

容华一听,抬起了头,与江流石相视一笑。许墨看着他们,心中五味陈杂,像滚了刀山火海一般。

许墨看容华揉得差不多了,便直接把身子插进了她与江流石之间,对容华下了逐客令。而他自己,则屈着身子,想要把江流石抱起来。

江流石有些拘谨,一再强调自己腿脚已便利了,行动自如,甚至为此还轻轻跑跳了一番。

不过,许墨却视而不见。他当着容华的面,仍是抱起了江流石。甚至,还故意托着江流石在容华身边绕了好几圈,才扬长而去。

容华扶额,心中无语极了,这许墨原来还有这一面,简直叫她不敢想象。或许,这便是情爱的威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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