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洛阳城三月春的时候,洛阳的百姓便会连开三日的观花会。在那些日子里,整个洛阳未有婚配的男女皆会在胸前别上一朵黛色的桃花,在护城河周围的百花灯下寻觅心仪的佳人。
但是,这却并非人们最为关注的内容,他们关心的自然是那数艘在护城河上游览花灯的龙船。
龙船之上所载的皆是皇亲国戚文武百官,他们会在入夜酉时末自皇宫出发,然后绕护城河一周。此举本是初代皇帝为亲近百姓所设的,但后来不知为何就成了公主皇子选家室了。
也是在这时,百姓们离飞上枝头变最近的一次。
“小穆,快些准备了,今日你不是要陪太子去坐龙船的么?”
苏家的后院,紫藤花缠绕着的长廊下一袭白衣的少年坐在石桌之上,正捧着手里的书,看的津津有味。
“我知道了,娘。”身后的声音传来,少年似是梦醒般匆忙放了手中的书,起身朝着人咧嘴一笑,应道。
花紫玉看着花下少年的头顶落满的花瓣,柔了眉角,撵着步子走到人跟前,轻轻拍了拍人的头顶,“你呀,就看得痴。连时辰都忘得一干二净,快些去屋子里让丫鬟们给你梳洗一番,好风风光光地见人。”
春日的暖阳下,苏瑾瑜看了自家娘亲的脸有些不知所措,捻了手里的衣角,吞吞吐吐地说道,“娘爹说小穆如今已是束发之年今日的观花会让我多注意些”
花紫玉听闻,伸手点了点额际,又捏了苏瑾瑜的小脸蛋,笑道,“是啊,我家的小穆都已经是束发之年了,该找个女子早日成家了。”
“娘!”亲娘的话立时让脸皮薄的苏瑾瑜刷得红到了耳根,看了头顶笑得泰然的花紫玉,苏瑾瑜索性一转身冲回屋子了。
“瑜儿怎么跑了?”
苏瑾瑜前脚离了人,后脚苏相便带了管家走了过来。
“老爷,”花紫玉脸上的笑意未消,朝人行了一礼,“小穆这是羞于见女子,急着想要逃呢。”
“这孩子,在太子跟前可不是这般薄皮儿,怎么一到女子就这般?”
“莫说小穆了,妾身可记得老爷少时也是个一逗就脸红的主,妾身也不知那样的老爷是如何在赎妾身时说出那般山盟海誓的。”
“紫玉,”被娘子这般翻了旧历,苏相的气势顿时软了下去。一手搂了娇妻的腰,低声凑到人的跟前,“管家还在呢,这种事,怎么往外说?”
人害羞,花紫玉自然也是甜进了心里,捂了唇,回着人道,“满城都知道的事,害怕往外提?”
“好好好,提,娘子想提多少遍就提多少遍。”
苏家的二人在这里浓情蜜意自是羡煞了一干旁人,直至苏小少爷来时,这股子艳羡的目光才有所减弱。
“爹娘,太子的马车已在外头等了,瑜儿便先赶去太子那,爹娘稍后可要来呀。”
苏瑾瑜换了一袭淡蓝色的褂子,长发束在身后用一根竹簪子挽着,谈吐间似有点点星光在眼中闪烁着。
“去吧,见到太子莫要忘了礼数。”
苏相心知儿子是个知礼数的人,却也依旧不忘再三叮嘱。
“嗯,知道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