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深夜,总是带着刺骨的寒意,饶是裹得行动不便,也无法制止寒气伺机地侵入。
苏瑾瑜躺在人温热的怀里,却依旧觉得冰寒彻肤。
“瑾瑜,你坚持住。你们还站在这做什么!叫太医!快啊!”
白玄胤捂着人的伤口,一只手早已变得通红。
害怕,这是白玄胤头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恐惧。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倒在自己怀里,生命一点一丝地流逝。那种恐惧,仿若一片深潭,将他的四肢百骸全部吞没。
眼泪涌出眼眶,落下,冰寒的触感传到苏瑾瑜的面上,他却已没了力气去擦拭。腹部很痛,但总是这般的疼痛都无法让心里的苦宣泄出来。
他扬了扬手,却终还是借了白玄胤的手才完全抬起。
“瑾瑜,你不要死”
“白玄胤,你当真是个烈鬼。明明都这般了都害的我家破人亡可为何为何,我的心,还是会痛?白玄胤,我好恨恨我对你终是终是,放不下”
“瑾瑜,你不要说了,我带你去看太医。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苏瑾瑜微弱地抬了抬眼皮,他想要将人仔细看清,可不知为何,人的脸愈发模糊。到最后,就只剩下一抹影子,就连声音,都变得那般虚无。
白玄胤,若有来生,我愿从未与你相识
太医到的时候,白玄胤抱了一副有些犯凉的身子一动未动。若不是御林军将他二人分开,太医怕是分毫都近不了人身侧。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是泛起鱼肚白,一日翻过,洛阳好似坠入冰窟一般。狂啸的风狠刮着洛阳,人们都窝在家中不愿离暖炉半步。但昨日之事还是不胫而走,洛阳的人纷纷唏嘘,这苏瑾瑜竟这般刚烈。
“月,你兄长还不愿出来么?”
皇城的某处城墙之上,墨旭羽斜靠在墙沿之处,手里提着一壶温酒,嘴角依旧带了那抹笑意。
“嗯。”
苏瑾瑜被送回宫,白玄胤便一直跟在身侧,一步也不愿离开。就连白玄月托人来寻,也是被直接拒之门外。
“这次的事,看来对白玄胤冲击不小啊。”仰头温酒入肚,墨旭羽伸手擦了擦嘴角,对着人满是愁容的脸看了眼,随手将酒递了上去,“喝么?”
“太医说,苏小哥哥的情况有些不妙,我怕”白玄月拒绝了人的酒,皱着眉头沉凝着。
“怕什么,怕苏瑾瑜死了,你那好哥哥会崩溃?”
“你有办法么?”
墨旭羽侧身将酒放在城墙之上,上前伸手勾住人的肩,道,“你莫忘了,我好歹也是藏昆大师的弟子,若是救不好他,那我师父岂不是要从棺材里诈尸了?”
“那你快些去,莫要错过了时间!”听了人的话,白玄月连忙推了人的身子,将人往宫里送。
“哎,”人这么送着,墨旭羽却是不干,闪过人的手,勾唇一笑,“救命,可是要看时间的,况且,我该如何出现在白玄胤的面前?是作你的友人,还是凌王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