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旭羽的脸上没有笑意,就连那双眸子里也仅存了白玄月的倒影。
白玄月感受着人犯凉的指尖落在脸颊的触感,沉沉点了头,“我的命是你救的,自然就是属于你的。这是你说过的话,我不会改变。”
“不愧是阿月,和那些沉在水底的渣滓就是不一样。”有了人的这番话,墨旭羽很快便又恢复了笑意。收回手,迈了步子走至案边,“对了,忘记和你说了。你的阿胤和那什么苏瑾瑜似乎有些故事呢。”
“什么?”
“你在想些什么?”
白玄月未想到,自己离了水黾山这么久,最终一觉醒来却还是回到了这里。
屋外的那个人依旧如从前,带了笑意的脸上总是看不透其他的情绪。白玄月扫了人一眼,撇过头,没有回答。
“”人没有回答,墨旭羽也不多言。只是端了手中的水盆放置床边的木架子上,又从里头取了湿布拧干,“我替你擦擦身子。”
“墨旭羽,你为何要骗我?”
冷不防,白玄月的口中吐露了这么一个疑问。
“骗?”墨旭羽拾了布,伸手将人的衣物扯下,动作虽狠,可在替人擦身子时却又留了几分力。饶是按得人皱眉,也不会让那伤口再次溢血“这怎能叫骗呢?”
话出口,白玄月也是一愣。对了这怎会是骗呢?苏小哥哥的救治本就是他求着墨旭羽去做的,人也未答应过要救活。墨旭羽所从的一门本就怪异地很,加之墨旭羽的性格,若是见到救不活的人他都会直接给人一个痛快。那苏小哥哥的这命,是不是也属于救不活那一类呢?
“那你也不该直接断送了苏小哥哥的命。”
“是么?那你告诉我,我有何不该?”墨旭羽这般笑着,眸中却渗透不入任何情感。
“苏小哥哥何曾害过你,你又”
“白玄月,”墨旭羽大手一捞,索性将人勾到自己面前,阴沉了脸,“你该不是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吧?你这条命是我救的,那么约定便会一直存在。你要死也只能为了完成我的命令去死,而不是白玄胤!如今你却来指责我的行动有误?白玄月,是我给你脸了么?”
“”
白玄月看着这张满是杀伐之气的脸,不由一怔。这张脸他见过,那些死在墨旭羽手下的人也见过。这才是墨旭羽真正的模样,那张被藏在笑面皮下的模样。狰狞、血腥不带任何情感的脸,这才是他墨旭羽本该有的。
许是感觉到人的愣怔,墨旭羽闭眸又睁,将那容颜再一次深埋。指腹轻抚上人的脸,笑道,“阿月,你是我见过最特殊的一个仆从,你若死了,那深潭之中多的怕是百倍千倍的尸骨了。你真愿意让他们为你陪葬么?”
“墨旭羽,你怕了。”
白玄月面无他色,只是静静地看着墨旭羽,一双淡棕色的眸子平静似水。
“我怕?我怕什么?南藩奈何不了我,东景也无能狙我,我”
“可你怕我。”
白玄月的话让墨旭羽停在了原地,侧首看了人半晌,笑容却是渐渐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