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离开，寝宫里的宫人也被白玄胤遣散下去。苏瑾瑜这才坐到人不远处的椅子上，一双眼落在人身上，满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今日，为何这么早回来？”被苏瑾瑜看了，白玄胤也不觉哪不舒适，依旧很温情地对人笑了笑，问道。

“事都完成了，自然就回来了。”苏瑾瑜将手揣进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人。

良久，白玄胤有些讪讪地笑了，伸手在脸上扫了扫，道，“怎么，我脸上是有什么脏东西么？要你这般看着我？”

“没有，”苏瑾瑜摇了摇头，也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道，“我，是怎么被你带进宫的？”

“什么？”

“苏家被灭后，我便进宫做了大内总管，但是我自己的身子如何我自己是知道的。昨日，我也去净身房看过了。那里对于我来说等于空白，而储物间里我也只找到了这个。”

苏瑾瑜从怀里取出寒玉珠，面色凝重，“既然没有成为太监，却又做了太监的职位。我很好奇，在这期间内，你对我做了什么。”

话问出口，苏瑾瑜立刻就看到了人脸上的苦涩。并非是一闪而过的掩藏，而是真实的毫无遮拦的痛苦以及悔恨。

白玄胤垂了眸子，沉重地叹了口气，扬着眸望了苏瑾瑜，道，“无尽的黑暗，于我是一场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罪孽，于你”

到这，白玄胤却没有说下去，只是抬手指了寝宫的某副山水画，“那副画后头，你自己去看看吧”

苏瑾瑜听了人的话，起身走到那副山水画前。

这里他昨日也曾看过，不过那时候他已是无心再观察寝宫的构造，因此这画遮挡住的地方他倒是没有看得清。

此时再看，苏瑾瑜才发现，那副山水画后头竟然有些许裂痕。苏瑾瑜将山水画取下，伸手搭上了墙上的裂痕。与其说是墙体的裂痕倒不如说是一扇被堵上的门。

苏瑾瑜扬手轻叩了那面墙，咚咚声传来，显然，这面墙后头并不是实的。

“这后头，是什么？”苏瑾瑜侧身回望了人，问道。

“净身房。”白玄胤沉沉道了，语气里满满皆是悔恨。

“净身房？”

“嗯。”白玄胤点了点头，坐起的身子朝前动了动，“这里，我对你做了太多难以饶恕的事情，足足两个月，对不起，对不起，瑾瑜”

人的话越说越抖，到最后更是泣不成声。但从人的话之中，苏瑾瑜还是听清了些许信息。

这后头，白玄胤将他关在里头折磨了足足两个月。这里便是他净身用的地方，不过具体净的是何种方式苏瑾瑜不能知道，但很明显，那方式定是让他自己身心受挫的，自然也是让如今的白玄胤后悔至极的。

“我想进去看看。”

白玄胤哭着哭着，便听到苏瑾瑜道了这话。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抬了头才发觉那坚定的话语当真是出自了苏瑾瑜的口中。立时白玄胤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眼中也透了很浓的拒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