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听着刘洋模糊意味的话，林曦抬眸看向他，有些好笑道，“你想让我以锡的身份出版这首歌？”

刘洋点点头，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明明是羞怯的时刻，眼神却炽热地滚烫。

“给我个理由。”林曦的声音显得有些疏离，“其实你自己也可以，为何非要选择我？”

刘洋被林曦盯得有些慌乱，正开口想解释，林曦接着说道，“或者说，为什么非要选择锡？”

刘洋眨眨眼，声音有些微弱，“因为锡，这歌词是我写给他的，所以必须由他完成。如果…如果不行…那这歌……”

“我答应。”林曦要个理由，只是想知道刘洋坚持的缘由，不管是什么，只要他说出来，林曦都会答应。

林曦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将身子侧了些，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问道，“如果我代表星娱公司签约你，你会答应吗？”

刘洋似乎没想到话题转变的这么快，一时没了反应，显得有些滞愣。半久，才“啊？”了一声。

“你认真的？”

林曦点点头，“嗯，考虑考虑？”

刘洋笑着摇了摇头，腼腆的人在这一刻生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不了，那不适合我。”

林曦皱眉，不太理解刘洋的决定。

“我没有太大的追求，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小乡村里走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到这里我已经很知足了。音乐是我的喜好，沾了世俗，那份单纯的喜欢就变了。认真对待一件事，结果不一定要引人注目。

我不想做聚光灯，我想做萤火虫，那一点光亮就足够了。有时候走的远了，心就变了。我不想改变，就这样，挺好的。不是吗？”

林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却一时语塞。最后只是一个释然地微笑，两人目光相接，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不确定时间，弄好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刘洋点点头，“不着急。”

林曦起身，“差不多我就走了，谢谢，这个惊喜我很喜欢。”

刘洋应了声“好。”，将林曦送至门口。两人道了别，各自回到各自的地方。酒吧的热度还在继续，出来时的微风夹着凌晨夜间的寒意，驱散了刚刚内里的暖气。

总有些人，为着自己心中那一抹桀骜的执念，甘愿屈居在小小一寸，走完他们或长或短的一段人生。

回到家，天际泛出些许鱼肚白，好似被打翻的墨汁没来得及晕染整个天空，留了些许念白。

“相思藏在树底，花开是你，花落是你。

想风吹了八万里，云飘了千万里。

念春夏秋冬，轮转四级，经年心意藏心底。

如鲸向海，倦鸟投林，狐死首丘，代马依风。

我好像，还在想你。”

南风不知意，山月不知心。原来在刘洋眼里的锡，是这般。可身为锡的自己却不知道，竟有些滑稽。

“锡，你眼中带伤。”这是初见时，刘洋对林曦说的话。陈年旧事不一定被人铭记，可那些伤痛不会骗人。都说时间是良药，但该留下的疤痕在雨水天还是会隐隐作痛。

记忆可以骗人，眼睛不会。

大概就是从眼底不经意间冒出的那些伤痛，才让刘洋将锡看得透彻。

林曦觉得自己嘴里泛着苦意，连此刻的笑容看上去都有些勉强。林曦垂眸，将混乱的思绪一点点拾起，剥丝抽茧，续头相接，一一整合。

就叫《MISS》吧……

那些经历过的，尘封过的，遗忘过的，忆起过的，都将化作时间碑石的绿苔，裹住伤痛。

Miss，是相思，是想，是念，也是错过。

经年欢喜，一朝错过。

“唔～”林曦闭了眼，将被自己踢到一边的被子拉过盖在身上，往上一提，蒙住自己脑袋。让那些飘飞的思绪随着覆盖而来的黑暗渐渐沉溺在平缓的呼吸声里，归于沉寂。

……

熟悉的震动声响起，林曦觉得自己腿根处有些发麻。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开震动，耳朵吵总比腿发麻要让人舒服些。

是老头儿打回来的。

“喂？小曦啊！刚刚在处理点事，手机调静音了，所以没接电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林远的声音嘹亮，满是自家孩子给自己打电话的欣喜以及心中隐隐的担忧。

这也不怪林远，林曦向来和他不对头，所以除非是遇到什么过于麻烦的自己又解决不了的事，才会考虑打电话联系他让他帮忙。是的，只是考虑。并且不强求，只询问。

林远一度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很失败，不知道为何林曦就是和自己合不来。明明也在自己身边待了这么些年，可能也的确是因为当年……

收敛了思绪，林远切声询问着。林曦有些踌躇，头一次不知该如何应答，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老…舅舅……”

电话那头的林远正在办公室内，秘书刚刚汇报完本季度的公司工作情况。已经全然罔顾秘书的存在，有些气恼，“林曦！你平常叫我老头儿也就算了，叫多了我也习惯了。可这突然换个新称呼是想做什么？还老舅舅，老就算了，舅舅时怎么一回事？我什么时候成你舅—”

怒气冲冲的话语到这戛然而止，林远突地息了声。原本气恼怒红的脸色竟快速褪去成了一层泛着灰的白。

秘书有些诧异老板的脸色变化，但有资历够见识的她很合时宜的选择自主退下。有些事，不是她们这些人能够知道的，这点自知之明自己还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在秘书文职这个位置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走时还不忘带上办公室的门，隔离了两边的人。

只是这一会儿的时间，林远的额上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静默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打破此刻的静谧。

另一边，林曦听着林远原本气恼的责怪突然没了声，心下也知他是领会到了自己的涵义。

两人都久久未吱声，最终还是林曦率先打破静谧。

“舅…舅舅，”说起来，林曦也不习惯当下这情况，换谁突然爸爸变舅舅也会措手不及，林曦这能叫出口已经不错了，“我…我记起了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