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仪深吸一口气,把怒火强压下去。
“今日是我宁婉做错了,五姑娘宽宏大量便原谅我。”
贞安后在上面听着,上一次她道歉还是刚进宫时冲撞了自己的步辇。
她当时虽然烈性任意,但胆子还是小的,伏在地上连连求饶。那时贞安称后也没几年,官家也图个新鲜,才登了帝位,对贞安也是相敬如宾的。
贞安叹口气,今非昔比。
昔日跪地的宁婉终于长成了今日嚣张的宁昭仪。
那羸弱的广苏氏,也一点点膨胀,眼看都要赶上当年左敬门一族的威风了。
青黛歉身:“青黛只求一个明证,担不起昭仪如此大礼。”
她没有看见旁边谢今安盛满笑意的眼睛。
小姑娘被皮毛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出一个小脑袋。圆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狡黠地扯出一个笑。
却还要隐了那张小狐狸皮毛装作良人,无辜地让人心疼。
谢今安想到她捉鱼时瘦骨嶙峋的样子,现在看她养得红润富贵,惹得他想掐一掐这圆润的小脸蛋。
看来她在忠毅伯府的伙食还不错。
太妃看事情都差不多了,自己的生辰也不想被全搅黄了。
于是道:“既然说明了,便就各自消消火气。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摆宴吧。”
贞安后称是,使了个眼色给女使。
须臾,衣袖翩翩的女使们鱼贯而入,纷纷摆宴。
太妃年老了,爱吃甜腻香软的吃食,宴席上也都是香糯的糕点甜食。
小巧的白糍团上点了一点红色的甜酱,青黛莫名想到了谢今安那一身衣服,便抬眼往上面看了看他。
隔着满帘的珠翠,她看不清谢今安。
邵氏奇怪地看着她,把碗里的甜点夹给她:“瞧什么呢?快吃。”
青黛迅速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白糍团。
懊恼地用小手敲了敲自己的小脑瓜,念叨着于礼不合。
还不知道被惦记了多久的青黛化羞愧为动力,越吃越香,腮边都嚼得鼓鼓的。
太妃喜欢她的漂亮讨喜的模样,席间也惦记着瞅她两眼,见她吃的香甜,又命人端了一叠给她。
“我听说这孩子是被九宫赐福之人?”贞安后突然想起外面传来的话,问道。
青黛抬头,见她不是问自己又垂下头听今安懒散的嗓音。
“上天旨意,九宫只是代传之人。”
他的声音很清冷,透着几分干净的味道。
像这夜里清朗的风,透过那密密的珠帘,吹拂到众人身边。
贞安后笑着道:“这孩子如此福泽,将来不知要入哪个好人家呢。”
钱氏忙站起来回说托福,不敢的客套话。
她用脚轻轻碰了碰元宴:“小女元宴不才,备了礼恭贺太妃生辰。”
元宴赶忙起来行礼福身。
下面的女眷都骂狡猾,插着缝儿地把自己的女儿推出去。
她们的子女也都准备的寿礼,但是年年花样就是那几个,谁先放出来,谁得赏。
要是元宴第一个献礼,那岂不是今夜太妃的赏识都要落到忠毅伯爵府了?
钱氏的如意算盘打的响亮,可却不知道有人要截她的胡。
“皇子皇孙都还没有献上心意,伯爵夫人却急急让自己的女儿出来,是不是有些太急不可耐了?”宁昭仪故意噎她。
她之前出力不讨好,钱氏没说一句帮扶的话。
现在钱氏得了便宜,想一脚把自己登开,她偏不如意。
钱氏没想到她会临阵倒戈,把矛头已经对准了自己。
心里大骂蠢货,空有漂亮脸蛋却一无是处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