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你知不知道你家将军到底怎么死的？”叶羽问。

“……在下……能猜到一些。”

“别在下在下的了，这里又没有主仆之分。”

“……叶……”

“羽。麻烦直接叫我名字。在修炼的道路上你好歹是我前辈而且我要是再小两岁，就也得管你叫叔了。再三强调这件事真的很麻烦，咱们正常说话行吗？”

“……好。你知道天启国五司吧。”

“谁不知道？”叶羽不光知道，她还是某一司首的学生呢。

“那您知不知道，护国司和治国司，一向不和？”

叶羽略有耳闻。

似乎在每一个世界里，文官体系和武官体系关系都不大好。叶羽曾经听见过这两司关系历来就十分不好，见面不是吵，就是事后互相找茬，连带着司首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但好像这届是个例外，这一届的治国司和护国司，有两名司首似乎是挚友一般的关系，好像就比较消停。

“有什么关系吗？”叶羽问。

“老将军，早年得罪过治国司里的不少人。治国司两名司首，除了和护国司交好的温杰梁温司首以外，另一位恒帆司首……则是一个卑鄙小人。仗着自己早年对皇帝有恩，暗地里没少做一些龌龊勾当。老将军一直与他不和，看不惯他做的那些苟且之事。你未来要是碰到与他有关的事，千万要小心。”

“他都做过什么？不是说当今皇帝圣明么，不管他？”叶羽好了奇，她在民间可是听说，这恒帆似乎还是个清官啊，当今皇帝也相当圣明，怎的到江渊这里就又换了个说法？

江渊沉默一会儿：“……叶……小姐，您千万要记住，进了帝都，就不要再问别人这个问题了。我常年在军营或深院之中，并不是很能讲得清，只能告诉您千万要小心。您是我的恩人，我断不会骗您的。我只能说，老将军和将军要是被人所害，我能想到的，只有恒帆。”

“那你可知道这两人怎么结下的梁子？”叶羽问。

江渊：“我并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听说，是老将军年轻的时候就看不惯恒帆的为人处世，曾经……揍过他一顿。听家里的老仆人说，当时老将军是直接找上门去的，恒帆为此丢尽了颜面，还闹过一阵。”

“所以具体到底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江渊如实答道。他平常痴迷武艺，平时在万钧将军府做事，也多是一些打打杀杀的活计。也只问干嘛，不问原因，现在他所说的，几乎就是知道的全部了。叶羽也是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不疑有他。

两个孩子睡得很沉，连带着叶永盛也在车上睡了过去。叶羽在到达下一个镇子前在他们三人脸上施了法术，改变了他们的相貌，以躲避那些通缉令。叶羽想好了，随着孩子们慢慢长大，会逐渐把他们的相貌改回去，这两个孩子长得十分漂亮，据说是像母亲，叶羽觉得不应该让他们完全蒙着脸过一辈子，总还是有些父母的影子在才好，起码也是个念想。至于江渊，叶羽直接将这个法术交给了他，并叮嘱不许外传。

想想也知道，这是冥界的法术，叶羽曾经因为赵括那一头红发太惹眼，难免不好办事，问过老白能不能把这门秘术教出去，老白告诉她，冥界的法术，低级的教出去图个方便还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江渊等人就成为了另一批受益者。只要不碰上阶级高到上尊那个程度的人，最低级的冥界易容术都不会露馅。只是跟叶永盛解释为什么江渊他们要易容的时候，叶羽费了半天劲，最后只得瞒下一部分实情，说他们是遭人追杀才得以搪塞过去。

有个认路的就是好。叶羽后半程再也没有因为找路的事情费过脑子，每天除了决定一下当天的目的地是哪里，连找旅馆都不再需要她费心，每天就是抱着暖炉在车上睡觉就可以了。两个孩子也从一开始的怕生又阴沉，渐渐的好了一点，就是女孩儿偶尔会做噩梦，粘她粘的紧。那个男孩儿没再闹着要拜师，这事儿似乎就算过去了。也多亏了身边又热闹了一些，叶羽渐渐能不再纠结赵阔的事。

仅限于到帝都之前。

江渊已经听着叶羽在他旁边叹了好几天的气了。

“叶小姐，您真的没事吗？”江渊第不知道多少次提这个问题。比这个更多的，是他管叶羽叫小姐的次数，多到后来叶羽都放弃纠正他了。

“没事。”叶羽敷衍。

她当然有事了，她有事极了！想想直到赵世康走的前一天她还在因为赵括的事情跟他生气，给他上眼药。

天知道赵世康会不会记她仇。

叹气归叹气，帝都却已经到了经过城门的检查之后，叶羽暂时把他们安顿在相对偏远一点的客栈，独自找路去到镇国司找赵世康。

镇国司简直是好找极了。

天启国帝都，没错，这个城市的名字就叫帝都。像中国古代那样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皇上住，又叫皇城，外城百姓和权贵住。两城都是四四方方的。除了朝堂之上都不一定见得到的监国司以外，其余四司一家占据内城的一个角，既是守城，又开着内外两个门，方便办公。

既然能通进皇帝所居住的内城，镇国司的看守就必定是极严的。赵世康知道叶羽带着她爹不能御剑，来的会很晚，曾经嘱咐过叶羽，到时候到了帝都，带着赵世康留给她的令牌，就能去找他。

说的容易，叶羽已经盯着冒黑烟的皇城瞪了半天眼了，她瞪眼时间之久，连在正门的守卫都看不下去了。

“那边的小孩儿干什么呢？”其中有一个护卫冲她喊话。皇城的正门十分华丽，墙是有些古朴的深棕色，瓦则是全金色的，作为支撑的柱子和边框上面尽雕着龙纹。

“啊，”叶羽回神：“我想问问镇国司在哪个角，我是找不到路了。”

自己长这么高，亏的士兵还能叫自己小孩儿。

“你找路怎么看这么半天？”一个士兵过来盘问。